幾人都已見怪不怪,都沉默的看著。
如瑾起身說道:“他和那位二當家的一樣,也有癲癇之症,這般病症確實難以上戰場,若是遇上那惡劣天氣亦或是大驚大怒,他定會發病。他口中有藥味,不過卻是治療風寒之症的草藥,最近京中此症蔓延,很難醫治,李昭德連身上的衣物都沾著藥草味道,說明已喝了五六日。”
劉衡風不解道:“胡老八怎麼能進了這裡的大牢?”
如瑾搖搖頭,沉聲道:“並不是在這牢內,我猜測那藥應該是被下到了他平日喝的草藥中,量不大,慢性侵蝕,大理寺地牢陰暗,他又連日病著身體虛弱,大怒之下便突然發作,可是……尋常藥根本壓制不住,不用動手,單這個病症便要他的命。你們看這藥瓶,裡頭雖先前放著治療癲癇的藥物,他喝了,卻還是沒命。他身上沒有致命傷痕,是病發時咬斷舌根加之心髒血脈爆裂而死,所以,兇手沒有來過監牢,正是那個給他下毒之人。”
慕容昭說道:“既然是在獄外,那麼兇手便由內衛來查。”
如瑾頓了頓,說道:“王慶之屍身在何處?我既然來了,便一併查了,這樣,今日我就將結文寫了。”
她本想順手驗一驗,反正王慶之是眾目睽睽下被打殺,死因明朗,也不必多驗,誰知劉衡風忽然冷聲道:“早被那位來禦史帶到了例竟門,你不是與那來俊臣相熟,可以向他討個人情,看看能不能查驗一番。”
話音剛落,他的副手便進來說道:“大人,例竟門來大人請袁仵作過去查驗王慶之的屍身。”
劉橫風哼了一聲便走了出去,看來被來俊臣氣的厲害。
如瑾看向慕容昭,他面上冷凝,卻並未獨斷,說道:“例竟門將王慶之帶走的理由是,他涉嫌與胡商暗地裡勾結,將中原古董高價售出,還用迷香控制幫眾意圖發動暴亂。”
“王慶之不是被打殺了?有何可驗,我本想……”
“他是沖著你來的。”
她倒是覺得來俊臣此舉是想借此嘲弄大理寺?
劉衡風和慕容昭面上都不好看,如瑾思索片刻,說道:“既然是命令,我也沒有拒絕之理,大人,我想去例竟門走一趟。”
慕容昭垂眼看著她,說道:“本官送你,但是不能同你進去,內衛與例竟門爭端已久被眾人看在眼中,此時不宜再生事端,引人猜忌。”
“大人若是不便,我自己去便好。”
“無妨,走吧。”
如瑾頭一次來到傳聞中的例竟門,早先百姓一說大理寺的監牢,那可是極其恐怖之地,可現在自從設了例竟門這陰森一詞便換了地方。
例竟門之所以得此命,一是因為指代“凡是入此門者,有來無回”,二便是因為它在麗景門旁側。
如瑾他們騎馬過去,穿過一個夾道,在一處漆黑木門前停下。
“大人便送到此處吧,我自己進去便好。”
慕容昭點點頭,一手搭在腰間也沒有離去,而是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如瑾從門縫看了看,慕容昭還站在外頭,攥了攥手指轉身順著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來到一處石門前,沒有匾額,只在門外放著兩只窮奇石雕,呲牙瞪目很是攝人。
正要抬步上石階,來俊臣快步走了出來。
“阿瑾。”
“見過大人。”
他頓了頓複又笑起來,說道:“劉衡風定是向你告了狀,說我例竟門搶他的功勞。”
如瑾搖搖頭沒有接話,問道:“王慶之的屍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