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你此時過來慈安殿,所為何事?是你派去的殺手有了回信嗎?”太後問。
睿王抿了一口茶,輕輕放下茶杯,緩緩抬頭看向太後,不緊不慢道:“臣弟前來,自然是聽聞臣弟的好侄女醒了,特意帶著禮品來看望她。”
太後沉著臉:“睿王有心了,只是蓁兒她剛醒,不宜見人,況且,咱們也不能讓那些大臣知曉蓁兒醒來的訊息,不是嗎?”
“是不宜見人,還是見不了人?”睿王眯了眯眼,“太後,我們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就不該瞞著臣弟。”
太後咬了咬唇:“睿王這是什麼話?哀家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哀家瞞著你,對哀家有什麼好處?”
“太後瞞著臣弟,是怕臣弟不顧念叔侄之情,不管不顧,痛下殺手吧?”睿王微微勾唇,“太後娘娘,蓁兒她,是和宋舟霽那小子一起逃出宮,直奔大理去了吧?”
太後驚住了,手中的帕子滑落在地。
丁嬤嬤見狀,連忙撿起來,輕咳幾聲。
太後回過神來:“你……你怎麼知曉的?莫不是你在慈安殿安插了細作?睿王,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哀家身邊放細作,我看你根本不是誠心與哀家合作!”
睿王神色淡定道:“太後莫急,臣弟怎麼敢在慈安殿安插細作?臣弟只是在汴京城和城外放了幾個自己人,也是為了太後著想。臣弟還想著,太後不知曉此事,特來告知,沒想到太後知曉,是臣弟唐突了。”
太後凝眉:“你當真沒在慈安殿安插細作?”
“太後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睿王道,“況且,臣弟為何要在慈安殿安插細作?臣弟和太後是一條船上的人,在慈安殿安插細作對臣弟毫無好處啊!”
太後與丁嬤嬤對視一眼,眉頭漸漸舒緩:“此事哀家會查證,既然你已經知曉了蓁兒逃跑的事情,哀家也不瞞著你了,正如你想的那般,哀家本想將二人囚禁在地牢中三個月,但出現了意外。不過,哀家已經命國舅爺去尋他們了,此時你就不必操心了。”
睿王眯了眯眼:“只怕是國舅爺做事,不會讓您滿意的。他是太後娘娘的親弟弟,太後娘娘心裡還不清楚他的能力嗎?”
太後聞言,臉色頓時氣得發青,但她也不好發作,只得咬著牙,壓制心中的怒火:“睿王,那你認為,此事應該交給何人去辦?”
“自然是臣弟。”睿王冷笑一聲,“太後不將此事交給臣弟,是怕臣弟將蓁兒一併殺了嗎?是覺得臣弟是冷血無情之人嗎?”
太後握緊拳頭,怒目道:“難道你不會嗎?為達目的,你怕是不會顧念叔侄之情,蓁兒是哀家的親生女兒,她不能死。”
“可她不死,以後,我們都得死。”睿王道,“臣弟、國舅爺、宣王、王微雪,和……太後您,我們都得死。太後當真要為了一個人,舍棄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嗎?您當真覺得,到時候事情敗露,陛下會放過你這個母後?”
太後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拍了一下書案,指著睿王:“睿王,你莫要放肆!哀家已經給足了你顏面,你若是敢動蓁兒,別怪哀家翻臉不認人,哼,你可別忘了,淳安還住在慈安殿,她日日都問哀家,父王何時來接她,她想念父王和母妃了。”
睿王聞言,臉色頓時發青:“太後,臣弟只是說笑,你莫生氣,臣弟怎麼會對侄女痛下殺手?臣弟的女兒,還需要太後照顧。”
太後冷笑一聲:“既如此,那哀家便幫你好好照顧淳安。”
睿王咬了咬牙:“臣弟府中還有事,先告退了。”
話落,他站起來,幹脆利索地離開了正殿。
太後望著他的背影,怒氣沖沖:“這個睿王,真是無法無天了,他竟然想……即熱想要哀家女兒的性命!真不知道哀家找他合作是對還是錯!丁嬤嬤,哀家怎麼覺得,有些後悔了呢……”
丁嬤嬤寬慰道:“太後,別氣著自己的身子,到我們大事成了,便讓睿王回封地,眼下暫且忍一忍。而且睿王他沒有硬要插手此事,斷然不會對長公主下殺手的,太後還請安心。”
太後長嘆一聲:“只望哀家那個弟弟能盡快將蓁兒帶回來,蓁兒,她可不能出事。”
“長公主就是被那個宋舟霽迷昏了頭,等國舅爺將她尋來,太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長公主會明白您的苦衷的,到時候定然也會站在您這邊。”丁嬤嬤道。“但願吧……”太後揉著太陽xue,“丁嬤嬤,扶哀家回屋歇息吧,哀家現在,頭痛得很,把太醫也喚來吧。”
丁嬤嬤應著,先將太後扶回房間,關上門後又往太醫院走……
睿王回了府,即刻命人去尋賀璟蓁和宋舟霽,並吩咐他們找到之後一律殺之。
殺手有些猶豫,小心翼翼地問:“主人,確定要將他們全殺了嗎?可其中一人是長公主……”
“怕什麼?你們裝作山匪便是,斷不能讓這兩人順利回到大理。”睿王的眼裡充斥著殺氣,握緊拳頭用力敲了一下書案,“他們若是回去,見到賀樺衍,定會壞了本王的大事。”
殺手領命,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