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低頭杵在那裡,一聲不吭,任憑賀樺衍責罵。
半個時辰過後,賀樺衍說累了,停下來喝茶。
宣王微微抿唇:“皇……皇兄,臣弟也……也渴了。”
賀樺衍沉著臉,看向康谷德。
康谷德連忙斟了一杯茶拿給宣王,宣王一飲而盡,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溢位的茶水。
他抬眸看向賀樺衍,小心翼翼道:“皇兄,臣弟可以辯解嗎?”
“你還想辯解?”賀樺衍冷哼,“那你說,朕倒是要聽一聽你如何辯解。”
宣王昂頭,清了清嗓子:“皇兄,臣弟也是今日清晨才知曉此事,母後都沒告訴臣弟。臣弟若是知曉,定會……定會……”
他眼神撲朔,怯怯地看向賀樺衍。
賀樺衍冷哼一聲:“定會什麼?定會贊成吧?你巴不得趙阮竹進宮養胎,你便可以在府邸肆意妄為。別以為朕不知曉你的那點小心思,你現在正暗自竊喜呢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皇兄。”宣王憨笑,“臣弟不明白,趙阮竹進宮養胎有何不妥?住在椒房殿旁邊有何不妥?江容瀾她……哦不,是江婕妤也懷有身孕,想必十分無趣,正好與趙阮竹做個伴。”
“作伴?”賀樺衍拿出一支毛筆扔向宣王,“你不知母後的用意嗎?她一貫不喜歡江容瀾,如今特意接你的側妃入宮養胎,還住在椒房殿旁邊,是何居心你看不出來嗎?還是說,你與母後聯手了?”
宣王聞言,撲通跪地:“皇兄說什麼,臣弟不明白啊!什麼聯手什麼居心?臣弟聽不明白,臣弟只懂飲酒作樂,不懂朝野之事,更不懂後宮之事。”
他低下頭,微微勾唇。
此事,真是兩全其美,既能不用看見趙阮竹心煩,又能設計江容瀾,助雪兒當上皇後。還得是母後高明啊。
賀樺衍打量了他一會兒,長嘆一口氣:“也是,你懂什麼?即便是此事你不知情,也不能不罰。這樣,朕許你將功補過,去慈安殿找母後,告訴她你要接側妃回府養胎,怕側妃在宮裡驚擾了江婕妤。”
“這……”宣王猶豫不決,“這……皇兄,要說你去說,臣弟可不敢去,母後再責怪我。”
“責怪?你害怕被責怪?”賀樺衍冷哼,“你從小到大受到的責備還少嗎?你哪次害怕了?這次認慫,莫不是此事是你和母後商量好的?”
“不是!”宣王抬頭,目光堅定,“皇兄,我當真不知此事!你要相信臣弟!”
“那你就去慈安殿,按朕說的做。”賀樺衍冷言道。
宣王撇嘴,還想反駁,卻被賀樺衍一個眼神殺回去。
他怏怏不樂,但也不可奈何。
“臣弟……遵命。”宣王不情願地應著,慢慢走了出去。
康谷德端來一盞新茶放在賀樺衍面前:“陛下,宣王當真會去慈安殿按您說的做嗎?”
賀樺衍拿起茶杯,盯著茶水:“他會去慈安殿,但不會按朕說的做。朕的這個九弟,朕十分了解。”
“那陛下為何還讓宣王去慈安殿?”康谷德不解。
賀樺衍飲了一口茶水:“自然是故意惡心一下母後。”
“這……”康谷德欲言又止,這對母子,真是冤孽。
他內心輕嘆一聲,站到了一側……
宣王離開垂拱殿,往慈安殿走,路過椒房殿時,他看著緊閉的大門,小聲咒罵了幾句,又怕人發現,便加快了步伐。
“兒臣見過母後。”宣王一踏進慈安殿正殿,便跪地行了大禮。
太後又些震驚,挑了挑眉問:“你又犯了什麼大錯讓哀家替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