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瀾拉起宓盈的手又穿過一扇小門,這裡原本也是獨立的宮殿,被賀樺衍改成了花園。
她忽然停住腳步,宓盈險些撞倒她。
“怎麼了小姐?怎麼忽然停下了?”宓盈關心道,“是倦了嗎?奴婢揹你回去?”
江容瀾輕輕搖頭,盯著面前冒著花蕾的枝葉,目光呆滯。
宓盈眨眨眼,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那些枝葉,恍然大悟:“這是……這是梔子花?只是還沒綻放……小姐,是你最愛的梔子花!”
她激動地抓住江容瀾的胳膊,卻見她眼神暗淡。
“小姐,你……”
江容瀾微微一笑:“沒事,只是想起來一些往事。”
“往事?”宓盈微微皺眉,試探道,“是想起太子殿下了嗎?奴婢記得,那年太子殿下送了你幾枝梔子花,卻被陛下打碎了……”
江容瀾入宮伴讀第二年,太子哥哥送了她幾枝梔子花,她放進白瓷瓶小心翼翼呵護著,卻被賀樺衍的皮鞠打碎了。後來太子哥哥說會再送她,卻再也沒有送過。
如今賀樺衍是想彌補她嗎?
江容瀾冷笑一聲:“宓盈,我乏了,回去吧。”
宓盈扶著她緩緩轉身,險些撞上翠環。
“江……江娘子,”翠環連忙後退兩步,微微欠身,“奴婢唐突了,但容奴婢說一句,您還是不要亂跑……”
“怎麼?”江容瀾昂頭,不客氣地打斷她,“我不能走出椒房殿,還不能在椒房殿內隨意走動嗎?如今我去偏殿、來這花園子也要經過你同意嗎?翠環,你是掌事宮女,但我是未來皇後,你要擺正自己的身份。”
翠環連忙道:“江娘子誤會了,奴婢是怕您摔倒了,擦了皮是小事,萬一摔壞了腿腳就……奴婢絕沒有越界的意思!”
聽聞這位江娘子十分柔弱,怎麼現下倒覺得她有幾分剛毅,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哦?”江容瀾挑了挑眉,“那我還得多謝你的關心了。”
她內心冷哼,明顯就是跟蹤她怕她跑了,賀樺衍的人真是巧舌如簧。
翠環恭敬道:“這都是奴婢該做的,保護娘子不受傷也是陛下交代奴婢們的。”
江容瀾輕哼一聲:“罷了,我現下乏了,要回屋歇息片刻,你不必跟著我了。”
翠環一怔,又道:“奴婢得近身伺候您呀!”
“我身邊有宓盈,你既然是椒房殿掌事宮女,便不必親力親為伺候我,如果眼下你無事可做,便去西次間,將我寫好的字掛起來,待墨幹透了再捲起來。”
翠環應著,跟在了江容瀾身後,待江容瀾踏進東稍間,她便交代了別人去做此事,自己則趴在門口偷聽。
但沒多久,宓盈出來了,正巧撞上來不及逃走的翠環。
翠環有些尷尬:“宓盈妹妹,我是想問一問娘子要不要吃點心。”
宓盈也沒了剛來時的膽怯:“翠環姐姐,不勞你費心了,我家小姐已經歇下了。翠環姐姐忙去吧,我守在這裡就好。”
翠環聞言,頓時變了臉色,抓住宓盈的手腕,將她拉去了別處:“宓盈,你可別忘了陛下的叮囑。”
宓盈用力掙脫掉,揉著手腕道:“翠環姐姐放心,陛下不讓我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說,說了怕是對我家小姐也沒有好處。”
“你記得那便好了。”翠環瞪了她一眼,甩手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