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轉身逃似的轉身離開了。
身後,小封陽站在有他人高的大行李箱旁邊,看著女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潮裡。
他緊緊地抓著自己小揹包的帶子,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幾滴淚掉到鞋面上,留下一個水印。
小封陽咬著唇,沒有哭出聲。
過了許久,他輕聲開口:“下雨了,都落到鞋子上面了,陽陽……陽陽沒有哭,陽陽很乖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不少人的圍觀下,推著大行李箱,走進了身後的福利院。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的,知道媽媽要和新叔叔結婚,知道新叔叔不喜歡他。
所以他一直都表現得很好,不哭不鬧的,沒想到……還是被帶到這裡了。
他聽見周圍的人議論了,什麼被丟下,什麼福利院……
他抬手抹了一下眼淚,繼續往裡面走,頭都沒有回。
他媽媽才沒有丟下他,只是有事,晚一點才能來接他而已。
福利院的人在看到這麼一個小娃娃自己推著行李箱進來的時候,都愣了一瞬,隨後在開啟行李箱檢檢視到錢和女人留下來的紙條的時候,看小封陽的眼神盡是同情和感慨。
這麼乖的一個孩子,也沒有生病或者有缺陷,就這麼被丟下了。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沒哭沒鬧,竟然就這樣接受了自己被送到福利院的事實。
……
“我很乖的,沒有哭……”
封陽皺著眉,在睡夢中不停地流著淚。
杜蘅在一邊拿著紙不停地幫他擦著,剛打算把手收回來,就被他一手抓住。
“為什麼……為什麼要走?”
“我……我又聽話的……”
“很乖的……”
杜蘅輕輕嘆了口氣,因為手被他抓著,她有些彆扭地轉身去拿茶几上的毛巾,把他額頭上滲出的汗都給擦掉了。
蔣芸從廚房出來以後,就拿著封陽溼掉的衣服進了廁所。
大致洗了一下,她便將衣服放進了烘乾機裡,轉身看向杜蘅。
“還沒有醒嗎?”
杜蘅搖了兩下頭,愁眉不展:“沒有,這會兒邊睡邊哭……”
蔣芸愣了一下,忽地就想起方才封陽在自己懷裡哭的樣子,極其脆弱地抓著她的衣服,喊“媽媽”,說“媽媽……我冷”。
她面露心疼,將杜蘅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知道他的事兒嗎?”
杜蘅知道蔣芸這老好人的性格,但這次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知道,也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就上學期他剛來那天老江就和我講的,說他最開始是福利院的孩子,有自閉症。”
這些,她早就和蔣芸講過了,要再說其他的,她也說不出個什麼來,因為她並不是特別瞭解。
杜蘅微微斂了神色。
說是自閉症,可是杜蘅覺得並不像。
她私下查過一些資料,封陽的情況和自閉症並不像,硬要往那邊靠的話,那就只能說是阿斯伯格綜合徵,也就是說,與其說封陽是自閉症患者,倒不如說他是高功能孤獨症患者。
甚至他的情況比阿斯伯格綜合徵還要好不少。
但是這些她並沒有和蔣芸講。
蔣芸見杜蘅面色有些沉重,猶豫了一下,又問道:“之前你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那次,在辦公室見到的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是他的收養人嗎?”
杜蘅點了下頭,微微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但是你也看到了,他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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