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心有不甘,他們心裡都清楚,只是沒想到他會把他自己那一份願望放到杜蘅身上。
可能,他看到杜蘅考出去,心裡也會好受一點吧。
這是沒辦法的事,他們幾個家裡條件都不好,父母又算不了多負責,除了文瑾和杜蘅以外,另外幾個也沒讀過什麼書,勉勉強強把高一讀完都算是很不錯的了。
杜蘅和他們不一樣,她家裡雖然出了事,但母親也算是這小城裡的一股清流,孩子做什麼事情都是盡全力支援,也是因為這樣,杜蘅才有了他們都沒有的向外奔的勇氣和力量。
……
房間裡,封陽躺在床上,雙目失神。
他已經記不清他被鎖在床上多少天了,窗簾一直都沒有拉開過,從他從學校回來那天開始就沒再拉開了。趙良穆也沒有進來給他送飯,房間裡除了一杯他可以夠到的水和兩片面包,什麼吃的都沒有。
床頭擺著一個復讀機,正無比大聲地重複著各種各樣的學科知識。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咬了他一口,發了狠的那種。
在他想親他的時候。
封陽目光慢慢聚焦,嘴角微微勾起,他緩慢而又無力地吐出兩個字。
“瘋子。”
眼角,一滴淚滑落。
好在,他沒能把他怎麼樣。
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他呆愣地轉過頭去。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他眼睛疼,他眯了眯眼睛。
趙良穆輕笑了聲,猛地拉開了窗簾。
封陽嗚咽了一聲,縮了縮身子。
“知道過了幾天了嗎?”趙良穆在他床邊坐下,抬手撩起他的衣角,露出裡面有些紅腫的傷口,“嘖,發炎了啊,你說會不會留疤?”
封陽身子抖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他眼裡閃過一絲陰翳,繼續開口:“你說,以後你喜歡的女孩子看到你身上這些印記,會不會嫌棄你?會不會覺得你很噁心?應該……會不要你吧?”
他的手指落在封陽的傷口上,狠狠地抓了一把:“你這副樣子,除了我,誰會要你?”
趙良穆直接把封陽方才傷口沾到他手上的血擦到封陽衣服上,冷哼了一聲,起身把放在外面的白粥端了進來。
“吃點東西,別餓死了。”
放在一邊的麵包沒有被動過,倒是那杯水被喝的一乾二淨。
趙良穆冷哼一聲:“還算聰明,知道不把自己往死裡整。不過你這傷口挺嚴重的,我給你消個毒?”
言罷,又去一邊拿了酒精進來,沒給人一點反應的機會,直接掀開封陽衣服朝他傷口淋上去。
封陽咬著唇,硬是沒讓自己叫出聲。
趙良穆皺起眉,不滿地嘖了一聲,坐下來伸出一隻手將他都傷口分開,把酒精對準了裡面淋。
他輕聲問道:“你覺得這首短詩寫得怎麼樣?是我留學的時候寫的。”
封陽的手緊抓著床單,臉色慘白。
對門兒的馮老太正巧出門,隱約地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尖叫聲,還有男聲念著英文,dustsaoedbydarkness。
老太太腳步頓了一下,不太放心地皺著眉對著門口看了一下,隨後收回視線,挎著菜籃子慢慢下了樓。
……
“杜蘅,你們江老師剛剛給我打電話,讓你和幾個同學去學校打掃衛生。”蔣芸看到杜蘅從俱樂部回來,開口道,“快些去啊,不然明天你們去上課的時候,教室裡面全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