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只剩下了黃妙怡的抽泣聲,三人陷入了僵局之中。
耀明瞪著孟柔,卻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話。
黃妙怡調整好情緒,她鼓起勇氣,問道:“為什麼?”
孟柔摘掉鼻樑上的眼鏡,捏了捏太陽穴:“魔元就在耀明的體內。”
黃妙怡捂著嘴,說不出話。
耀明低聲道:“我可以挖出來。”
“是的,”孟柔重新戴好眼鏡,恢復了往日平靜的面容,“但,你的魔元並未完全解除封印,挖出來不光是你死,還會影響那些魔。”總的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耀明憤憤地偏過頭,很不想承認孟柔說對了。
孟柔繼續道:“如果完全解封,‘女媧披肩’應該是困不住你的。”
耀明閉上了雙眼,決心不再和他們談條件。
廢棄工廠內。
樊景琪五感被封,兩隻手被束在頭頂,腕粗的鎖鏈牢牢鎖住他的肩胛骨,傷口附近的血已經凝固,身上的白衣已經染上一半的紅色。
耀絕坐在真皮沙發上,手中握著一枚只剩下半個的核桃樣的晶石。修長的五指比在樊景琪的頭前,晶石的位置對準了他的腦袋,像是隨時要將它打過去。他看了看毫無生氣的的樊景琪便將晶石放下,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看時間。
午夜十二時。
耀絕晃著頭不住咂舌,看來尤幻臻的任務失敗了。其實自己也沒期待著他能成功。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魔紋從樊景琪的耳朵嘴巴里跑了出來,浮在半空中。
“我當年很欣賞你的勇氣,”耀絕開口道,“畢竟只帶著狻猊,就敢來到魔界,還和當時最有機會成為魔尊的五皇子攪在一起。”他走到樊景琪的身邊,低聲道,“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說完,他晃了晃鎖鏈。
傷口再次被拉扯,樊景琪吃痛地輕呼一聲。
耀絕倚在鏈子旁,看著樊景琪的模樣,心中竟然有種釋放的快感。他摸著自己的胸口,嘲笑道:“人類的身體,真的不堪一擊。”耀絕抓起樊景琪的頭髮,迫使他把臉衝向自己。
“即使你現在變成這副模樣,那孽種還是念念不忘,”耀絕嫉恨道,“你當初做了什麼?”
樊景琪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要什麼?魔尊。”
若是魔軍稱自己“魔尊”,那必然是帶著畏懼的心。而從他口中跳出這兩個字,耀絕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被折磨的人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甚至還在可憐著那位高高在上的魔,他對他的不忍,安撫他的可悲,全在那短短的稱呼之中。
耀絕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他冷笑一聲,打了個響指。兩道黑霧從地底鑽了上來,立刻化作利刃。
“啊——!”樊景琪疼得大叫。
就在耀絕想要再次讓樊景琪感受到切膚之痛時,門邊傳來了一個他等了很久的聲音。
“他發現了。”
尤幻臻出現在門口,望了一眼樊景琪的慘狀,便把視線移到了地上。
耀絕放開了樊景琪,臉上帶著森冷的笑意,坐回沙發上:“站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殺了你。”
尤幻臻面無表情地走到耀絕的身邊,始終低著頭沒有看他。
耀絕把全身的重量交到沙發裡,兩手攤在椅背上:“你太高了。”
尤幻臻抿了抿嘴唇,雙膝一軟,跪在耀絕的身邊。
耀絕滿意地笑了起來,不住撫摸著尤幻臻的頭頂,指腹在他的耳側輕輕揉捏,像是對待愛人般親暱。但尤幻臻覺得,下一秒他就會扯下自己的耳朵。
“梵生一,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樊景琪,”耀絕的心情好了許多,聲音中都沒有夾雜暴虐的情緒了,“你還記得嗎,我之前給你講過一個故事。”
尤幻臻望著樊景琪,眼中毫無波瀾。
耀絕自語道:“我說我的妻子很早就死了,可不是謊話。”
“她在孽種還未出生時,就死了。”
耀絕的手指順著尤幻臻的臉側滑到了他的下巴,食指一勾,直接將尤幻臻的臉扳到了自己的方向,“看著我。”
尤幻臻緩慢地抬起眼皮,淡茶色的空鏡倒映出耀絕扭曲的臉。
“上一任魔尊說她勾|引三皇子,理應墮入血池,被無數怨靈吞噬,”耀絕痴迷地撫摸著尤幻臻的面孔,陷入了回憶中,“魔界的三皇子只好偷偷將自己的情感餵給怨靈,只為撈出她所剩無幾的魔魂,送入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