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包回來,請電話通知我們。”周春暉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和尚點點頭。
大家來到寺外,要一起去萬人墓的和尚換上了行腳的裝備,腿上打著綁腿。帶頭和尚告訴我們,他們知道那個地方,不坐車,跑步過去,大家到那裡集合。
和尚熟悉路,他們派了其中一個和尚,跟我們上了周春暉的越野車,指路。
等到了車上,馬尾巴開始諷刺我,說我這麼有能耐,就不應該坐車,怎麼死皮賴臉地上來了。
我勃然大怒,又不能和她這麼個小丫頭當眾吵嘴,那像什麼樣子。
我暫時認慫,能感覺到車上的人對我的不滿和排斥,我抱著肩膀閉著眼,你們愛怎麼想怎麼想,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此時此刻,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救人不救人的看小爺心情,這次過去主要是找到萬人墓裡的女鬼,餵飽妙哥吞,讓他變得更強大。等老子成了一代鬼王,你們這些凡人就在我腳下顫抖吧。
由和尚指路,車子在山間走得很快,這裡應該被規劃過,有很多半成型的山路。正值晚秋,遍地落葉,山裡寂靜無聲,寒氣順著車的縫隙滲透進來。
車裡沒人說話。
我看看外面的黑天,心想這可麻煩了,晚上說不定要露營在外面,這幾個人如果小肚雞腸,守著帳篷不讓我進,那就壞了。
車子在山裡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到達了山中的湖邊。太陽已經徹底沒入雲層,月亮剛剛露個頭,平靜的湖面上倒影出迷濛的光,看不清具體有多大的面積,只覺得目光所到,都是微微波淼。
眾人下了車,打著手電,圍著湖邊繞圈,湖水邊緣能看到一些破敗的房屋,還有一些破爛的木頭船。眾人進到房屋察看,裡面空空蕩蕩,遍地落葉,透著一股常年無人居住的腐味。
從屋裡出來,我們又到了船邊,找到一艘還算完整的木頭船。這條船半擱淺在岸上,有纜繩拴在柱子上。周春暉有個朋友,招呼大家一起把船推到湖裡。
小木船飄浮在湖水上,那人第一個跳了上去,從裡面翻出一隻木漿,和我們說,他先到湖水裡轉一圈。
所有的人都齊齊反對,說太危險了,不能一個人去,至少也得兩個人。
和我們同來的和尚也勸說,湖水中陰氣太盛,如果不是有法力在身,他不建議任何人下水。
周春暉說道:“大家都別去。等晚上的時候,我和王強去湖裡看看。”
眾人齊刷刷看向我。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要求我,我肯定拒絕,但畢竟是周春暉,我心跳加速,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艘船上,不由得我不心猿意馬。
眾人在湖邊找了一處避風乾燥的地方安營紮寨,搭起了兩個帳篷,一個男的住,一個女的住。他們只准備了自己的睡袋,我和楊溢都沒有,楊溢這人是老油條,愣是靠三寸不爛之舌,混了個墊子和毛毯,雖然不及睡袋保暖,好賴也能對付一宿。
和我一個帳篷的,是這次開車過來的司機,也是周春暉的朋友,叫毛子,就是剛才招呼大家推船的那個。
他長得人高馬大,不善於說話,喜惡全都掛在臉上,對我掩飾不住的討厭,根本就不和我說話。他搭好了自己的睡袋,問和尚,你晚上怎麼休息。
和尚坐在帳篷一角,閉目禪坐,聞言睜開眼睛,輕輕說,一會兒他的那些師兄師弟都會過來,自有休息的辦法。
帳篷裡氣氛壓抑,我實在不耐煩,便拿和尚打趣,問道:“大師你法號叫什麼?”
和尚垂頭:“不敢大師稱呼,小僧法號青木。”
“那你也是日本陰陽道曹洞宗的?”我問。
“正是。”青木說:“小僧老家在京都。”
毛子正在看手機,抬起頭驚詫地問:“你是日本人?”
青木點點頭。
毛子生氣地說:“我最討厭日本人,我不歡迎你住在我們帳篷裡,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