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文打圓場:“咱們這交易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小人也沒法防。都是老主顧,沒問題。”
瘦高個轉身走了。我和錢明文來到車裡,我趕緊把外面的紅布拿掉,開啟木頭盒的蓋子,裡面滿滿當當壓著白色的粉末,很粗糲,裡面還摻雜著一些成形的白骨頭,沒有燒乾淨。
錢明文看了看:“赫!兄弟,你撿著了,這骨灰多白啊,說明此人生前身體健康,等回家你好好扒拉扒拉,說不定還能摸出倆舍利子來。”
“你可拉倒吧。”我說。
我忽然想到一個辦法,讓和尚陰靈上身,到時候我就是法眼,能看出這是不是骨灰。
我心念一動,和陰靈溝通,陰靈迅速上身,我猛地睜開眼看上去,一盒子白色的粉末上氤氳著一層陰氣。這些陰氣並不成形,而是猶如雲霧飄散。我點點頭,是骨灰無疑。我記得姥爺的筆記裡提過這事,骨灰也是屍骨的一種形式,陰靈的氣息會在骨灰裡凝聚,只是隨著時間的長遠,陰氣會慢慢稀薄。
只要這上面有陰氣,就說明是骨灰。
我正要收了法術,隨意一抬眼,忽然看到不遠處殯葬大廳裡,有一股濃濃的陰森黑氣滾滾而出,可以說,是殺氣逼人,就跟妖魔鬼怪開大會一樣。
我看了一眼錢明文,老錢嚇了一跳:“兄弟,你咋這個眼神?”
我指著前面的大樓說:“老錢,那是殯葬大廳?”
錢明文有點迷糊,“對啊,咋了。”
“那裡有很濃很濃的陰氣。”我說。
錢明文道:“兄弟,你這不廢話嗎,殯葬大廳不是酒店大廳,裡面就是送遺體告別的,火化室也在那個樓,有陰氣是肯定的。”
我搖搖頭:“不對,不是普通的陰氣,靈界轉入魔道了。有魔在那裡!”
錢明文喉頭咯咯響:“兄弟,你別這樣,你真有點嚇著我了。”
殯葬大廳人來人往,進進出出,這時我就看到那股濃濃的陰森黑氣從大門裡出來。我趴在駕駛臺上,努力往那個方向看,只見那些黑氣竟然凝聚在一個人的身上。
這人離著遠,看不太清楚,就看到穿著一件赭黃色的皮夾克,行動極快,踩著臺階下來,然後順著大路往外走。我們的車停在大路旁邊的院子裡,也就是說他是朝著我們這個方向過來的。
不知為什麼,這一瞬間我腦後的毛都炸開了。我手忙腳亂地想把骨灰盒蓋好,可怎麼也找不到蓋子,我大吼一聲:“盒呢,盒呢?”
錢明文嚇了一大跳,縮頭在地上找了半天,把蓋子遞給我:“咋了兄弟。”
我趕緊把蓋子蓋好,然後用紅布亂七八糟把骨灰盒纏上,趕緊給車打火,怎麼打也打不著。眼看著那人順著大路,越走越近。
我急躁萬分:“你這什麼破車,怎麼打不著火?!”
錢明文湊到駕駛位,扭了幾下鑰匙,終於發動起來。我按下手閘,踩油門就要開出去,錢明文被晃的摔在車門上:“兄弟,慢點慢點,你咋了?”
這時那人快步已經走到近前。
我滿頭是汗,終於把車發動。那人走到車窗前,探頭往裡看,敲了敲窗。錢明文正要開窗,我大吼一聲:“別開!”然後一腳油門幹出去,車子頓時竄出去老遠。
順著後視鏡,我看到那人站在原來的車位,雙手插在兜裡,冷冷地看著我們。
這人長相十分普通,屬於那種看一眼就忘,毫無特色的面相。
我著急忙慌開車出去,等出了火葬場的大門,我竟然把這個人的長相忘了,怎麼也記不起來,多大歲數也沒看清楚。
錢明文大吼:“兄弟,停車停車,我來開。”
車子已經走在路上了,後視鏡裡的火葬場越來越遠,我喉頭動了動:“你懂個屁,剛才我救了你一命!”
“什麼玩意你就救我一命。”錢明文不高興。
我說道:“剛才為了檢查骨灰的真假,我執行法力上身,骨灰是沒問題的,可是我看到殯葬大廳全是陰森的黑氣。而且黑氣就凝聚在一個人的身上。”
“剛才敲車窗的那人?”錢明文眨著眼說。
“對。”我點點頭:“現在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那人知道我能看到他的與眾不同,所以過來找茬;第二個是,他好像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就算我沒看到他,他也要過來。”
“你認識嗎,那人是誰?”錢明文問。
我沉默了一下,深深喘口氣:“我懷疑他就是小紅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