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洩憤的那個人是你,是你控制了陳三平。”我說。
張宏看我:“可能嗎?”
“可能。世上確有這門法術。”我想起了妖人李普,我和三舅為了找姥爺手稿的線索,曾經跟蹤過一個叫有喜的男人,此人就是妖人李普的傀儡,一做就是七八年。
張宏說:“這個世界或許有這門法術,可我怎麼會這種法術呢?師父從來沒教過我,我從哪學來的?”
“這個就需要你告訴我了。”我說。
張宏道:“你說的一切都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我點點頭:“確實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你就不能指證我。”張宏抱起桌子上的玻璃缸:“強子,回去吧。法術一門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臨走前,我再給你一個忠告,是什麼人就做什麼事,有些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事,少知道為好。“
他走出屋子,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張宏突然回身,一掌打在我的前胸。
他出手極快,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這一掌就到了。就感覺胸口一熱,張宏驚叫了一聲,看我一眼,轉身就跑。
我不會傷害他,他為什麼這麼害怕?我追著他出來,眼看著他手腳麻利,像是獵犬一樣攀上了後牆,最神奇的是,他手裡還抱著這麼一個玻璃缸,竟然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動作。他翻過後牆,逃之夭夭。
我低頭看向胸口,薄薄的外衣燒出一個洞,脖子上佩戴的那枚舍利子從洞裡露出來。剛才張宏這一掌正打在舍利子上,竟然把他逼退。
我在後院等了好長一會兒,確定張宏不會回來了。我爬上牆頭,往外看,院外就是後山,張宏早已沒了蹤影。
我又把他家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異常。我不甘心,又呆到下半夜,張宏還是沒有回來。
我嘆口氣,把家門鎖上,又把院門鎖上。黑夜中看著空空落落的院子,十分蕭瑟,恐怕這裡會空置相當長的時間了。
我回到家,極度疲乏,今晚連續幾件事耗空了我的精力,我爬上床,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大早,我去找三舅,把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跟他說了。然後,我把失而復得的法本交給他。
三舅翻翻被標註的亂七八糟的法本,他又扔還給我。
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三舅道:“把裡面的圖形圖案都牢牢記住,然後燒了它。”
“這是為什麼?”我問。
三舅道:“這部法本是不祥之物,引來如此多的紛爭。你記牢之後就燒了吧,一了百了。”
我問他張宏怎麼辦。
三舅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隨他去吧。”
“三舅,張宏明顯和素班有瓜葛,他好像還學會了控制別人為傀儡的法術,你沒教過他吧?”我說。
三舅道:“不是我教的。照目前的情形看來,素班死前作法,讓自己魂魄不散,變成小鬼兒。這個小鬼兒現在就在張宏的手裡,張宏的種種法術很可能就是素班小鬼兒教給他的。”
我聽得渾身發冷:“那更應該趕緊找他回來,他一旦被鬼迷了,走火入魔,就麻煩了。”
三舅揮揮手:“我會想辦法的。”
看他不上心的樣子,我有點生氣:“三舅,他可是拜過你師門的。”
三舅點燃一根菸:“東南亞法師裡,師承不是那麼重要。馬來西亞鬼王有三個徒弟,小徒弟曾經拜過好幾個黑衣阿贊,後來鬼王還是收了他,這都是無所謂的事。”
“你就不打算管他了。”我說。
三舅瞪眼:“我自有安排。”
“你要不管他,我管!”我第一次和三舅說話聲這麼大。
三舅大怒:“你喊什麼,我說不管了嗎,可他現在去哪了都不知道。這個要講究時機和機緣的。好,你管,你去把他找回來!”
我和三舅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