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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
一切都是雙的,務虛和務實,狂熱和理智,未來和現在,精神和物質。這個國家最近二三十年所經歷的巨大變化由不斷推陳出新的《憲法修正案》來體現,而這正是他們的成長期,國家前進中的一切都給他們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有理想,也有務實,保守又摸索著前進,經濟工作為重,但在強調經濟的同時,內心裡仍然留著一份理想的高傲。只是這高傲是暗暗的埋在心裡,不常與人說。與之前一代比,他們顯然是缺少重量的。而與之後一代比,他們顯然又是缺少“瀟灑”的。他們不太理想,也不完全現實,他們就是他們。
陳明然是a市人。a市,這個大城市,他親眼見到自己的家鄉成了全國人民的家鄉,人不斷的往這裡湧,外地人越來越多,本地人越來越寬容,原來戶口為大家所設定的一切障礙似乎都變得越來越無關緊要了。隨著人湧來的是錢,野地、小四合院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摩登的高樓大廈,一幢接一幢,天越來越窄,a市越來越大,小時候騎著腳踏車四處轉悠,如今到哪兒似乎都要坐車或是地鐵。橋修的越來越多,路卻越來越堵,人們的腳步越來越匆匆,他這個土生土長的a市人也不得不努力的拼搏才會有房子住、有車子開。
陳明然心裡有感覺,但他不是愛用語言的人,一切自在他心裡。他只想做的好,他要求自己做的好,他十分努力,曾經以“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為座右銘,但從來沒想過要超過一切人。碩士畢業那年本已經找到一份外人看來還不錯的工作,可心裡有些沖動,覺得似乎這不是自己的理想,在joura上看到幾篇paper,作者是一位荷蘭教授,他發了個eai過去,居然得到了回應,於是他就去荷蘭做了該教授的researchassistant,三年拿了博士文憑回國。
在歐洲的三年裡,他連留下來的念頭都沒有動過,他知道,這與他是家裡的獨子無關……他不想家,但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中國人,他們是外國人,金發碧眼也不比黑頭發黑眼睛更好看。a市與世界一流城市的差距不是很大,他雖然務實,卻並不是特別的拜金或嚮往繁華。他回國也不是覺得有什麼重任需要他來擔當或有什麼要他來拯救——這一代人的普遍思想——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回去,那裡是他的家。他在那裡長大,那裡很大,似乎有荷蘭這一個國家那麼大。他忘不了閑來無事去前海溜達的愜意,冬天,北風溜溜的刮過湖面,咬著冰糖葫蘆,跺著腳,三五個人高談笑鬧,太冷了就吃個炒肝兒或是抱個烤地瓜——這種生活,阿姆斯特丹、倫敦或紐約都不會有,雖然,在現在的a市,這些基本上也是回憶了。
他有機會就在全歐洲遊蕩,完全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他發現中國人的思維和外國人果然不同,我們是想著一畝地能産出多少糧食來能解決全國人民吃飯的問題,但荷蘭人不是,牛奶和鮮花照樣可以使他們生活的很好。他有時會笑,笑一不小心似乎就要被海水淹沒的小荷蘭,他的家鄉不是,四季分明,春暖花會開,夏炎雨會下,秋高氣會爽,冬冷雪會寒。許是他在國內基本完成了所有的教育階段,他回國也並沒有像有些海歸那樣覺得這也不適應、那也不爽。也許有不同,不同是什麼他也不知道,只覺得和出去前不同了,或許是眼界不同。
國內數一數二大學的本科和碩士、不是特別重點的海外博士,陳明然在外人眼裡裝的硬梆梆的,但他從來不真覺得自己和a市生活的其他人有什麼不同。他覺得無非都是換飯吃的本領,他喜歡,所以他會讀,似乎僅僅是為了個過程,當然,這個過程也給他帶來了收益,即進入ak,雖然碩士畢業的那份工作比ak並沒有遜色太多,而且,只與生活有關而與理想無關。
ak,世界五百強,他進入後也沒有覺得自己因此而身價大增,有時他不願和人說這些,因為外面的人會認為他們如何如何。他覺得他身邊的同事都是很普通的中國人,沒有電視裡、小說中或大家傳說的那麼“小資”,咖啡館和西餐廳離他們也不是特別近,偶爾吃也就是吃了,只是飯的一種,沒有那種特別的“情調”。大家只是忙,忙著工作,工作之外,多半時間也還是會想工作,或者就是生活。
生活是一樣的,就是工作、工作和生活,無論你是誰,是小學畢業還是博士出身,是從商還是從政,是個體戶還是大老闆。
對於愛情,陳明然的感覺也接近於此。他很少去想愛情,他覺得很酸。他看不上下一代男生不是因為他們幼稚,而是因為他們看起來很娘娘腔,天天把“愛”掛在嘴邊。他自認為很男人,就像他每次聽到《士兵突擊》裡鋼七連連歌裡的那句“踏敵屍骨唱凱旋”時會熱血沸騰一樣。他不懷疑愛情,卻也不知道愛情在哪兒。看看周圍的人,似乎是互相看順眼的多,愛情?可能我們這個社會已經失去愛情的基石,太和平安逸的年代,沒有動亂、沒有生離死別,怎麼考驗愛情?他不挑,也不願湊合。一晃就這個年紀了,一個人過累了,該找個伴兒一起往下走,能夠背靠背、肩並肩的伴兒,能夠讓他起床時看見笑臉、難受時看見心安的伴兒,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
眼下這個人,他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她會是,只要兩個人夠堅定。
蘇亦好則是另一種人,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淡。她心裡想的是“普通”二字——什麼都要普通的,不想打扮的很招人眼、qq上沒有特別的暱稱也沒有頭像、不願做嘩眾取寵的事情,一切能夠看起來淡的東西都是她喜歡的。但她看問題相對犀利,又是有言必發,不時充當著“出頭鳥”的角色。她不想做第一,可她卻見不得別人說自己不好。她的能力出色,不求名利,可如果評獎不公平漏了她,她會反應很激烈——不是為物質,而是為精神,為了別人客觀、正確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