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成了全村人過年最大的談資,路上誰跟誰碰頭了都得聊上兩句,再罵上兩句老婆子和鄭月英。
隔天傍晚,孫秀芬帶人扛著一隻新宰好的豬上了宋盈君家門。
宋盈君和衛疆面面相覷,還不清楚咋回事,孫秀芬就招呼跟過來的人幫忙把豬剁開分好部位切好。
她喜滋滋地拉著宋盈君說:“妹子!你真是我的好妹子!你昨兒那招真高!鄭月英和老婆子那事兒一出,今兒一迎完財神爺就有人提東西上我家了,說以前都是他們不對,給我道歉來著!來了好幾波人!”
宋盈君和衛疆這才明白怎麼一回事兒。
宋盈君說:“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沒啥不好的,他們瞎信,你這也太客氣了……這我哪吃得完,過年前你才給我送過貨,冰箱都塞不下了……”
孫秀芬一看宋盈君要推遲,哪裡肯,趕緊推衛疆去:“衛老三,你趕緊去幫忙把切好的肉放冰箱啊!”
衛疆哭笑不得地順著往院子中間走,他不拘這個小節,看了眼媳婦,又看向孫秀芬說:“行行,切好咱們做一頓全豬宴,你把你家男人孩子喊上,今兒在我家吃晚飯!”
宋盈君心想也是個好主意,馬上有了個主意,趕緊附和:“對呀,你回去喊上你家裡人,咱們今晚在這院子裡烤肉,我先把炭火生起來!”
最後是幾家人一起在院子裡起了幾堆炭火烤肉吃,小孩子們比大人更興奮,都說比年初一更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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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月英在派出所蹲了一個星期,回家之後就一直沒出過門,平時歸她出門採買的活兒都交給了衛家。
衛家一向話少,大夥兒也不敢當面跟他說這事兒,也只能偷偷討論。
衛家估計也知道這事兒是他媳婦不對,覺得不光彩,平時也盡量挑人少的時候出門活動。
衛家還拿了好幾刀曬好的臘肉上宋盈君家,剛好就是宋盈君開的門。
衛家臉都憋紅了,說:“我替我媳婦跟你們一家說聲對不住了!”
衛疆在裡屋喊了聲:“媳婦,把人讓進屋裡烤火聊唄,外頭冷!”
衛家一聽到自己弟弟的聲音,尷尬的神情一轉,木著臉把臘肉往宋盈君手裡一塞,腳下生風地走了。
宋盈君把臘肉拿進屋,跟衛疆一說,衛疆本來還笑著,臉瞬間僵了,一時沒說話。
宋盈君也沒再說什麼,把臘肉頭的麻繩綁衣架上,在屋一角晾起。
衛疆家這三兄弟的事情,宋盈君上輩子就知道了。
說再多,還是個錢字,衛家老頭不知道啥時候開始藏的金條,跟老大老二說了。
當時衛疆才剛會走路,啥都不懂,老大老二私下倆人分了金條,一個去了江城,一個留在村裡。
這事兒本來他們不說誰也不曉得,老大老二覺得愧疚,老子臨終的時候說把留這村尾的院子留給衛疆,他們誰也沒意見。
偏偏老二媳婦,也就是鄭月英是個鑽錢眼裡的,覺著雖然是破爛泥牆院一間,但是它大啊,總歸值上幾個錢,就自作聰明地跑去跟衛疆說。
她本來是說衛疆既然進部隊了,那以後就是吃公家飯了,讓他體諒衛家這個二哥沒個正經工作,把老院子讓給衛家。
衛疆覺得這院子是父親跟他的唯一聯絡了,不肯讓。
鄭月英頓時來了氣,腦子一時不清醒就說漏了嘴,說衛疆是因為沒分著他老子留的金條,就故意巴著間破院子。
衛疆這才知道這事,他雖然沒跟大哥二哥再要金條,但這結就這麼結下了。
老大又氣老二沒管好自家媳婦,不想再跟他們來往。
更戲劇的是,後來拆遷的時候,衛疆跟在旁邊看,正難受老院被拆呢,好幾個人就挖出個衛疆老子留的箱子。
兩個大男人搬著還有點吃力,衛疆沒想太多,箱子一搬上來就自個兒開啟了,結果裡頭是一箱子的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