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年不知為何眼神有點飄忽,輕咳一聲道:“咳,還好。”
兩人自從上次在醫院鬧了不大不小的矛盾後就再也沒好好說過話,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又是在醫院。
孟延年也太多災多難了一點吧。
她又走近了些,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拿了個橘子開始剝,柑橘清新的氣味驅散了些許空調帶來的燥熱,江蟬月感覺自己能喘上氣來了,頓了一下問道:“今天這起事故到底是怎麼回事?”
差點被叉燒組織暗殺的經歷浮現在腦海,江蟬月的神色突然鄭重起來:“不會是他們又對你的車做了手腳吧,就想讓你在山路上側翻摔下去,他們怎麼那麼喜歡在山上解決目標……”
孟延年卻搖了搖頭:“不是他們。”
他似乎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模糊道:“大概就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江蟬月聽他這麼說,只能點了點頭道:“不是他們就好,小叔下次也小心,除了保鏢司機也要找靠譜的……”
接著,她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那小叔的傷沒事吧?怎麼傷在了腹……腹部啊?”
孟延年翻平板的手一頓,道:“不小心劃傷了,不嚴重。”
說著,他左手撐著床想調整一下坐姿,眉頭突然一蹙,似乎是牽扯到了傷口。
江蟬月立馬站起來:“怎麼了?是不是傷口裂開了?我去幫你叫護士!”
孟延年立馬叫住她:“不是什麼大事,不用麻煩護士的。”
江蟬月有點急:“怎麼不是大事?處理不好的話不就留疤了嗎?留疤的話……”
留疤的話……有疤痕的腹肌欸……
哇塞。
那不是更澀澀了。
她坐了回去:“那就留吧。”
孟延年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沉默了一下:“還在生我的氣?”
江蟬月一噎,順著他的話點點頭:“生氣。”
孟延年的神色黯然了些許,放在床邊的手似乎是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小拇指輕輕擦過江蟬月放在床邊的手。
他垂下眼睫,聲音低沉,帶著歉意與請求:“我的脾氣從車禍之後就變得奇怪了,很多人都受不了我,幾乎沒有人願意留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來,我好像已經忘記了怎樣與人正常地相處。”
他抬眼看向江蟬月,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天……與其說我不願見你,不如說我不敢見你。”
江蟬月哼笑一聲:“怕我訛你啊?”
孟延年也笑了一下:“如果是你的話,求之不得。”
江蟬月愣住,孟延年靠回床頭,眼神45度看向窗外,語調中似乎帶著對命運的無奈和痛楚:“畢竟,願意留在我身邊的,或許也只有你了。”
江蟬月疑惑道:“葉慎不是人啊?”
孟延年:“他……我給他的太多了。”
江蟬月點點頭。
原來是脆弱但可靠的金錢契約關系!
過了一會江蟬月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對勁,他是不是在轉移話題?剛想開口,孟延年先發制人,手撫上腹部,輕輕地嘶了一聲。
江蟬月又一次站了起來:“這真得找護士了吧,你別亂碰我這就去叫……”
孟延年再次拒絕:“真的不用。”
她不贊同地搖搖頭:“不要諱疾忌醫。”
說罷江蟬月就出門了,她走到護士站對正在看電腦的護士道:“你好?能去204病房給病人換一下藥嗎?他好像傷口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