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書看過去。
“不不,”時雨連連搖頭,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子,“別亂說,我哪有什麼初戀啊!”
汪若書嘆氣,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可比你懂。你過生日,小秦特地送給你的。你還拍給我看了呢,搬家也要帶著……”
“真不是。我和他就是朋友。”時雨道,“我以前一天給你發八百個東西,你怎麼就記住這個了。”
“分手了也沒事啊。”
“媽你快拜年去吧!”她推著汪若書離開房間。
池一從櫃子鑽裡出來,目光移向時雨手上拿著的兩半的小雪人。
時雨呵呵一笑:“壞了,扔了吧。”
池一淡淡道:“多可惜啊。”
“不可惜。”
他又道:“秦焱,對吧?”
他怎麼知道。她應該從來沒和他提過這個名字。
時雨忍不住露出震驚的神色,被池一盡收眼底,不用肯定或否定,答案已經很明顯。
“他是你高中同學吧。”池一幽幽道,“我說呢,你不讓我轉去你的學校。”
時雨搖頭:“實驗中學更好啊。以你的成績,肯定是要去最好的學校。”
雖然她所在的十三中也是重點,但和實驗中學相比,中考錄取分數相差足有十分。實驗中學還建有宿舍樓,能為獲得獎學金的學生提供免費住宿。
池一作為特別錄取的外地生源,選實驗中學是再正常不過的。
“是你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時雨不語。
這個禮物的確有這樣的含義,她無法否認。
“我走了,再不走阿姨又回來了。”
“嗯。”
時雨把他送到門口。
他戴好帽子和黑色口罩,卻還不走,背對著門,黑眸沉沉,目光閃爍,壓抑已久似的低聲問:“之前的相機,你還留著嗎。”
時雨一愣:“留著。”
他一點頭,扭頭離開,不再問下去。
時雨回到臥室,關上門,開啟衣櫃中的一個小小的暗格抽屜,取出一個木盒子,開啟,裡面鋪了一層防止磕碰的材料,上面又鋪了一層米白色的絹布。
最中間放著的,是一臺粉色的塑膠相機。
配套的充電線還是最古舊的一種,早就已經被時代淘汰。她試著充電,灰掉的充電顯示燈卻一直沒有亮起來。她只能再把充電器拔掉。
畢竟早就壞了。
她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雖然裡面的所有照片已經無法被讀取。
除了她,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見過裡面的照片,就連池一本人都沒有見過。
她之所以把這個雪人放在桌上,不是懷念秦焱,而是出於告誡自己的目的。不過現在說出來,應該沒人會相信。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把這個雪人丟掉。只是用塑膠袋包好,放到了櫃子裡。她覺得把它丟掉是一種逃避。
兩個小時後,汪若書回家,拉著她在沙發上,說了幾句親戚朋友的八卦。她讓她看看,有沒有加某個阿姨家的遠方表哥,說他去年年底和外國人結婚了,朋友圈裡說不定有他的結婚照,她想看得不得了。
時雨翻了半天通訊錄,沒找到,不知道是沒加過還是刪了。
汪若書可惜得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