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不許說燙!已經很涼了。”池一眉毛惡狠狠地揚起,時雨依舊嗚嗚咽咽說不出話。
嘴裡的粥確實不燙,池一剛剛一定已經在廚房吹過了,溫熱又細膩。時雨掙紮了幾下,也就嚥了下去。
“你加糖了?”口中的粥裡明顯有白糖的味道,甜絲絲的。
“嗯。”池一又舀起一勺粥,“別亂說。”
“哪句是亂說?”
“說了別亂說。”
“我自己能吃。”時雨不樂意被當小孩,於是接過碗,把那碗粥一點點吃完,一臉自豪地展示著幹淨的碗底。
池一毫無感情地誇獎:“了不起。”
時雨喝完了粥,還躺在床上,全身蓋在被子裡,只露出兩條小胳膊,像是躺在一個窩裡,一臉傻笑。
見池一盯著她,她美滋滋地看回去。
池一忍不住道:“你真把這裡當你自己家了。”
時雨還以為在誇她,嘿嘿一笑:“挺舒服的。”
池一:“……”
他想說什麼,又唸叨著:“算了,不跟你計較。”
時雨躊躇一下,磕巴問道:“對了,為什麼你之前說……這些事都怪荀奶奶啊?”
池一淡淡答道:“她是告密的人。”
“告密?”
池一嘆口氣,對上時雨懵懂不解的目光,坐在床邊,側身和她說話。
他語氣嚴肅:“與其讓她和你說,還不如我自己說。你要聽,就做好準備。”
“有你說的童話故事恐怖嗎?”
“比那個恐怖一百倍。”
“那我……也要聽。”
“嗯。”池一一點頭,平淡地開口,“我爸爸死了,但是和別人說的不一樣。你記住,殺他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媽媽。”
“死”,“殺”。
這兩個字眼再一次觸動了時雨的心,是她莫名害怕起來。
時雨壓下恐懼:“那……是誰?”
“是兔子。”
“是兔子?”
“就是你看到的那隻兔子。”
就是那團髒兮兮的小毛球嗎?
池一垂著眼睛:“我爸爸生氣時,兔子跳到他的面前,他想去揪兔子的耳朵,但是那隻兔子的耳朵早就斷了,養時就已經斷了。他沒抓住。然後摔倒了,砸在啤酒瓶上。”
他平日說話要麼生氣,要麼嘲笑,現在卻用稍快的語速迅速陳述著這件事,侷促不安。
當然沒人和時雨說過這樣的話,因此她也無法判斷,池一此刻的神情是否恰當,不知道這坦白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荀奶奶呢?”
“因為她去告密,所以他才會生氣。我媽媽也生氣……”
“什麼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