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檀彷彿沒有聽見殷止珩的聲音,左手食指微勾,連線著手槍扳機的黑線隨著陸檀的動作,讓在樹梢上的槍口,發射出一枚冰冷的子彈。
那枚子彈到了殷止珩的跟前,便停了下來,他低著頭看著陸檀:“我不會傷害你的。”
“睡吧。”殷止珩沒有給陸檀反抗的機會,他用手輕輕捂著了她的雙眼,直到看見她的手垂了下去。
這一覺,陸檀沒有睡太久,幾乎是在藥物消失的那一刻,她便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在察覺到自己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時,她有一瞬的怔住。
整個房屋古色古風,偏生各處又盡顯奢華,陸檀看著旁邊的屏風,隱約覺得有些眼熟,想了會兒,才想起來是耳室裡看見的那一塊。
也就是說,她現在在墓中?
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那身髒兮兮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一件白色的裡衣,右邊的鎖骨,伴隨著她的動作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陸檀面色不變,掀開了右側的衣服,上面已經被包紮過,但仍有血液順著白布蔓延出來。
她輕輕壓了上去,摸到了斷裂的骨頭,何川那一刀,差點就要了她的半條命。
“複生符。”她輕聲低喃著,這遊戲真是一次又一次重新整理了她的認識。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陸檀眼眸閃了閃,想起意識消失之前,看見的那道身影,從床上起身開了門。
殷止珩端著一份溫熱的湯立於門外,見陸檀開啟了門,溫聲道:“我想著你應該醒了,便給你送了些吃的過來。”
陸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直到殷止珩忍不住問:“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陸檀搖了搖頭,問:“為什麼救我?”
“救你,還需要理由嗎?”殷止珩似乎很奇怪陸檀會問出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陸檀對於這個稱呼,感到有些荒誕。
殷止珩聞言,有些低落:“我以為,我們算得上是朋友。”
陸檀沒說話,微微側身,讓殷止珩從門外進來,結果她這一側,鎖骨處的疼痛加重,鮮血直接浸濕了白色的裡衣。
殷止珩的視線不由得落在那處血液之上,漆黑的眼漸漸變暗:“你傷的很重。”
“我知道。”陸檀好似沒有感覺到那股疼痛,她看向殷止珩:“你這裡有止血的藥嗎?”
殷止珩沉默片刻:“沒有。”
陸檀頓了頓,發現自己好像問了個白痴問題,誰墓裡還放止血的藥啊,都是一群死了的人。
她嘖了一聲,拽上裡衣的一角,往鎖骨上纏繞了上去,這種方法只能治標不治本,陸檀呼了口氣:“我想出去找點草藥,可以嗎?”
除了找草藥之外,她還要想方設法固定下斷裂的骨頭。
房屋裡,血腥味越來越重,殷止珩甚至能夠聽見外面那群僵屍的躁動,他壓抑著聲音道:“其實也不用找草藥那麼麻煩。”
陸檀便看向他,他喉結微滾:“我有另外一種止血的方式,但是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什麼?”
殷止珩沒說話,只是用那雙漆黑的眼看了她好一會兒,隨後他走到陸檀前面的位置,將那層沾了血的布層層剝了下來。
陸檀的鎖骨生的好看,凸出的鎖骨勾勒出脖頸線條,只可惜在鎖骨中間便開始斷裂而開,鮮血順著骨頭中間緩緩流了出來。
殷止珩看著那股鮮紅,眸色越來越深,他問:“可以嗎?”
陸檀一開始還不明白殷止珩說的是什麼,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位墓主人是那群僵屍的王。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久,近到陸檀一抬頭都能碰著他的下顎。
“好。”
殷止珩聽見了陸檀的回答,隨後他低了下頭,靠近了陸檀鎖骨的位置。
微涼的觸感襲來,陸檀垂眸看向殷止珩吻向自己的鎖骨,他並沒有伸出自己的獠牙,只是用唇瓣,允吸著她不停冒出來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