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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野秋鶴
北鎮撫司有自己的官醫,只不過這些人,大多數時候並不是為了幫病患解除病痛的,而是為了保證詔獄中的犯人不會因為刑訊的重傷而亡。
這也就是外面人所傳言的,進了詔獄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發現這小倭賊竟是個女兒身的事,令所有人感到意外。她的嘴還沒有撬開,得留活口,於是刑訊在中途被叫停,緊急召了官醫來看。
出了這樣的紕漏,鎮撫司臉上其實是有些掛不住的,收監時竟連人犯是男是女都沒弄清楚。但寧澈知道,這件事倒是也不能全怪莊衡。
自太宗文皇帝設錦衣衛以來,其主要職責便是巡捕緝事,直接上報皇帝,不受文官所挾制。
可前朝有幾任帝王過於倚重錦衣衛,導致其權力膨脹太甚,變成了皇帝制衡文官的鷹犬。北鎮撫司的名聲也就臭了起來,與文官之間的齟齬愈發難以調和。
在錦衣衛權力最盛之時,不論何等職級的文官,入詔獄後要先祛衣搜身,而後才收監審問。可對於文人來說,保全衣冠比他們的命還重要。先前就有文臣不願受此折辱,一頭碰死在詔獄裡的事發生。
寧澈在接過權柄之後,不願再延續之前的舊制。其一是因為他不想讓官員之間的矛盾過於內耗朝廷的精力,另外他更是不允許哪一個衙門的權力過於煊赫。
寧澈繼任之初,下狠手整飭過一番北鎮撫司,犯人入監需祛衣搜身這條規矩,是他廢的,莊衡這個新任的一把手,也是他提拔的。
莊衡是寧澈當初從南邊軍營一手帶出來的,他的身手好,忠誠自是也毋庸懷疑。但這個人吧,有的時候就是過於有原則,寧可自己吃虧,也不敢僭越皇命分毫。所以他手底下的人,敬重他是真的,跟著他沒過上什麼好日子也是真的。
這樣不能說不好,但有的時候也會出問題。比如這次,寧澈想,正好借這個機會敲打莊衡一番,讓他日後多變通些,到也不是件壞事。
畢竟做官這事,誰還不是得從摸爬滾打裡混經驗,他寧澈不也是在摸索著這皇帝該怎麼當麼。
等了一會後,醫官從病室中出來,滿頭大汗。他向眾人揖過禮後,稟道:“這犯人,她……有身孕了。”
沒有人臉上不露出驚異的神色,這更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夏綾皺眉道:“她才多大?就有身孕了?”
醫官答:“犯人一直昏迷不醒,無法問診。但看著也就不過十五六歲的年齡吧。”
“那她流了這麼多血,這孩子還能留得住麼?”
在這時候,其餘幾個大男人可就真指望不上了。他們根本不懂得女孩子在流血的時候會有多痛,更不明白這到底會意味著什麼。
更別說鐘義寒到現在還面容慘白,得被莊衡拉扯著才能勉強站得住。
醫官拭了拭額頭的汗:“這小丫頭從前應當也時常勞作,體格硬朗些,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孩子竟然還沒掉,也是不容易。但她身體現在實在過於虛弱,若不好生調理,一屍兩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夏綾低頭想了想,拽了下寧澈的袖子,叫他到一旁說話。
“阿澈,我們好不容易才抓到這個小倭賊,我總覺得她身上會有一些我們想要找的東西,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
寧澈已經大概能猜到她在打什麼算盤:“那你的意思呢?”
“我留在這裡照顧她。”夏綾言辭懇切,“要近身照顧一個病人,這件事我做得來。況且我也會說倭國話,能讓她聽得懂,沒準就真能問出些什麼。真的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
看她這樣子,寧澈就知道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了,硬拉是拉不動的。何況她這幾句話的確沒錯,當下確實沒有比夏綾更合適的人選。
只是,他私心裡並不願意讓夏綾做這樣的事。照顧一個病人本就辛苦,更別說還是在詔獄這種地方,陰冷潮濕,不是她一個女孩子能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