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你以後可要小心,雨天喊我們去遊山就算了,走路一定要看清腳下。”
方良想起前不久一腳踏空滾落山坡的事,就是心有餘悸,他算是走了大運,手磕在石上,而不是腦袋,否則根本沒命被揹回星光鎮。
他不停摸著竹管:“一定一定,以後下雨我哪都不去,就縮在家裡。”
其他人見他這幅嚇破膽的模樣,便不再說什麼,準備朝醫館外走去,“你娘年紀大了,這事要是被老人家知道,怕是要掉不少眼淚。”
方良同樣一臉為難,還沒等他開口,蘇阿妙卻先攔住他們,“等等,你還不能走,得留下來觀察三天。”
方良心中慌張,“觀、觀察?我為啥不能走啊,不是已經治好了?”
他的友人跟著開口,被這麼多人追問,蘇阿妙卻一點不慌,“剛才我只是幫你正骨,這只是最初治療,之後還得檢查位置歪沒歪,而且你這還沒正式開治,得等皮肉消腫,才能進行骨頭固定,那時才算是結束一段治療。”
方良沒想到這治療居然如此麻煩,一邊又深深感覺到自己這手指保住不易,慶幸這位蘇醫師醫術高明,否則自己這次只怕危險了。
他和友人告別,讓他們通知自己老孃,說他去幫黎大人做事要離開一些日子,他家中還有一個弟弟,倒是不用擔心老孃沒人找上。
這裡居然還有床鋪,方良找了最外面那張躺下,可沒躺多久,蘇醫師就端來一碗藥要他喝了,味道十分苦澀還酸,之後每日都得喝三碗,這真是世上最難熬的事,但等麻醉藥效過去,斷指處的痛苦襲來,他才知道什麼是難熬,翻來覆去沒一個舒服的姿勢,索效能看電視分散注意力,就趁這個機會,將《回家的誘惑》從頭再看一遍。
蘇阿曼處理好傷者的一切,捶著肩膀坐下,只是休息沒多久,她控制不住去看練習室,最終還是打算去幻境學下,剛才處理方良手指的時候,她湧出新感悟,很想去試試,結果一進去就發現骨折這項竟入門了,解鎖更深奧的學習內容,還解開下個學習的手術——割闌尾。
……
黎默言沒想到閻王愁才建起來沒多久,就有鎮民骨折受傷,過來看了一遍,見大致沒有問題,病人的狀態不錯,雖然因為傷口痛有點發蔫,但精神頭還算好,至少喊痛喊得中氣十足,就是偶爾瞄到蘇阿妙用開水殺菌,叫她十分震驚。
“你這不會傷到手?”
蘇阿妙笑著搖頭:“不會的大人,最多有點燙,還能讓我發僵的手變得靈活,反而有好處。”
黎默言卻不這麼認為,要是真沒有影響,蘇阿妙泡手的時候,臉上就不會出現忍耐神色,她想說為何不用酒,很快想起鎮上的酒是啤酒,度數不高,根本起不到殺菌的作用。
如果有白酒就好了。
她神色變動,等等,其實白酒就是黃酒這種糧食酒蒸餾出的,麥子釀出的啤酒應該也能行吧。
蒸餾的原理就是將啤酒燒開,酒的沸點比水低會先一步汽化,經過導管時受冷凝聚成酒落入木桶中,就是度數高的白酒了。
小時候她爺爺奶奶會自己釀黃酒,再請專業的師傅過來燒白酒,她作為添柴燒火的那個,看過不知多少遍,知道那個燒酒的容器長什麼樣,而且材質還是陶瓷的。
她感覺其實鐵的應該也能行,現在這種天氣,鐵冷冰冰的,酒汽一接觸很快就能受冷液化,變成酒落下來。
不過那些師傅都用陶瓷的,那肯定是有他們的理由,所以她決定也用陶瓷的,大不了自己燒,反正鎮上土窯多的是。
黎默言找上之前燒陶碗的李師傅,這位燒陶的手藝最好,除去碗筷,鎮上其他一些陶瓷製品,比如一些招財進寶的擺件,以及最近花盆都是對方燒的,而且明顯能感到這位李師傅手藝上的進步。
原本的陶碗顏色很接近土,後面掌握技巧,隨著鎮子有染布坊,顏色越燒越白,越燒越花,現在新的一批陶碗上,還能有簡單的花紋,手藝是沒得說。
黎默言將燒酒的蒸餾器具告訴李師傅,原本是想一次性將東西燒出來。
李師傅卻搖頭,“這東西尺寸太大,不好燒。”
黎默言盯著面前的土窯一想,確實是這樣,就在她想解決辦法時,就聽到李師傅開口,“不如將它分成兩部分,主體和導管部分,使用時將導管按上主體即可。”
還能這樣?
黎默言轉念一想為什麼不能,導管能夠拆下來還方便,這樣運輸起來更好擺放,存著也不佔額外的地方。
李師傅詳細說出自己的法子,“大人您看,只要加幾道螺紋就能擰緊。”
黎默言對這個結構可太熟悉了,喝各種飲料,蓋子處就會用到,也不用怕水滴出來,只是想要做到嚴絲合縫,對於尺寸的精準度要求十分苛刻,大一分套不進去,小一分擰不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