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婚姻,大難臨頭,不攻自破。他眯著眼睛問道:“所以他拋下了你跟著那人走了?”
冷玉修搖頭,聲音顫抖:“他原先是打算帶我一起走的,可在逃亡的途中走散了。”她當時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再加上身子弱,根本經不起這樣倉皇的逃亡,最後顧鶴知不得不撇下她保命。
後半句,她沒有說。因為不想讓顧鶴庭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過一個孩子。冷玉修也說不清選擇不說的原因,是不想再糾纏,還是怕他責怪自己連一個孩子都護不好。她甚至不確定他會不會在乎?
“逃亡?”顧鶴庭捕捉到她話中的異樣,“有人在追殺你們?”
冷玉修點頭,反問道:“你還記得穆啟年?”
顧鶴庭腦中立即浮現出一張面孔,“記得。”
冷玉修將當年事情娓娓道來:“當年你與穆小姐解除婚約後不久,穆家就開始和扶桑人做起了生意,一時間風頭無二。後來,一名扶桑軍官的太太,來顧氏裁料子做衣服,回去以後身上就開始起疹子,沒過幾天,人就沒了,死因說是過敏致死。那名軍官一口咬定說是我們顧氏的料子有問題,因為這事,鋪子裡的生意一落千丈,那穆啟年便落井下石,趁機將老爺踢出商會。你大哥覺得此時蹊蹺,便暗中調查,剛查出些眉目,顧家宅子半夜就起了大火,那夜我和你大哥睡得晚,才逃了出來。”
顧鶴庭越聽面色越沉,待她說完,臉上已經冷的像結冰,他重重拍了記沙發扶手,怒斥道:“擺明瞭就是扶桑人陷害顧氏,這手段未免也太拿不上臺面了。”
冷玉修附和道:“沒錯,所以後來追殺我和你大哥的,也是扶桑人。”
顧鶴庭又問:“我大哥查出些什麼了。”
“應該是穆老闆想自己當會長,所以才聯合扶桑人做了這麼個局。而且......”冷玉修頓了頓,看著顧鶴庭,“他還把穆小姐,送給了那軍官。”
顧鶴庭怔了怔,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穆啟年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是沒想到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拿來當做籌碼。
不過,這又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人各有命,攤上這麼個爹,只能算她倒黴。”他不想去計較那些如果,比如,如果當年沒有提出解除婚姻,穆念芝和顧氏的命運是不是會截然不同。顧鶴庭自認為不是什麼菩薩心腸,這樁婚事本就不是他本意,更不應該是成為穆家陷害顧家的原罪。
冷玉修不置可否。
“遲早把那些扶桑人趕出中國,穆啟年,呵!我看他能得意多久。”顧鶴庭聲音很低,像是喃喃自語。
縱使他與顧家的感情不深,可冷玉修知道,殺父之仇,顧鶴庭不會就這麼算了。他如今身居高位,手握兵權,也確實有能力為顧家報仇,以及他們那個,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後來呢?”顧鶴庭的聲音再次傳來。
冷玉修抬頭,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一時沒明白他意思,“什麼?”
“你怎麼來的這?”
冷玉修回過神,“後來,我遇到了慕白,他收留了我。他是個生意人,看重實際利益,我沒什麼別的本事,只會唱歌,便開始替他打工。結果如你所見,一不小心,就出名了。”
她說的輕快,像是在自嘲。顧鶴庭盯著她,心中也莫名跟著爽快。所以,她和那個慕白,不是那種關系?他剛想開口問,副官突然推門進來。
“督軍。”
“什麼事?”被打斷,他有些不快,蹙著眉問。
副官走到沙發邊,彎下腰,在顧鶴庭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不過還是起身出了門。
就在他出門的一瞬,冷玉修在嘈雜中聽見了一道清脆的女聲。
“鶴庭......”
有人來找他了,是女朋友?還是未婚妻?又或者是妻子?冷玉修的心不由抽搐一下。
五年了,他身邊有別的女人也不奇怪。
等了好一會,顧鶴庭仍舊沒有回來。
下一場演出馬上就要開始,冷玉修出了包廂,顧鶴庭的副官還在門外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