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遙心中大駭,已亂了方寸,皇上深為忌憚裴鳳祈,怎麼可能御賜尚方劍給裴鳳祈,他將眼睛睜得大大的,想要看出這劍是假的,可越看越心驚,竟然是真的尚方劍,說話時,他聲音已然顫抖。
“混帳!”景太傅駕馬而來,人未到洪亮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籲”的一聲,他勒住了馬,伸手指著秦遙道,“秦遙,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尚方劍到底是真是假?”
秦遙心中對景太傅有幾分敬意和懼怕,他雖然退隱朝廷,但聲望不減,還是與自己父親齊名的四公之一,他抹了一把汗道:“瞧著像是真的。”
“吾皇萬歲萬萬歲!”裴頊趕緊帶領士兵跪了下來,葉畫亦下馬而跪。
其實這尚方劍確實是假,他們不可能從疑心重重的皇帝那兒得到尚方劍,此尚方劍由鳳羽所鑄,就算是外公也辨不出來真假,真何況於秦遙。
守衛宮門計程車兵也怔了怔,本來他們還半信半疑,見秦遙之形態也知此劍是真,一個個嚇得撲通跪在地上,高喝:“吾皇萬歲萬萬歲!”
“秦遙,你若不想死在尚方劍下,就給本王讓開!”裴鳳祈聲音低冷,面色鎮定,彷彿他手中握著的就是真的尚方劍。
“吾……吾……皇萬歲萬萬歲……”秦遙臉色蒼白無華,跌跪在地。
裴鳳祈打馬前行,因是皇城禁地,裴頊,葉畫以及所有士兵親隨全都下了馬,景太傅並沒有隨之入宮,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黃雀又是誰?誰又能做黃雀之後的蒼鷹,這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此刻,身處勤德殿的太后已是急不可耐,若不是她得到準確訊息有了玉璽的下落,也不至於這麼迫不及待的逼宮,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突然衝到皇帝面前,將刀架在他脖頸上,惡狠狠的問道:“玉璽在哪兒?”
皇上木然的看著她。
“將裴鳳鳴給哀家帶上來!”
皇上木然的臉龜裂開來。
“父皇,父皇,你怎麼啦?”裴鳳鳴被人推搡在地,一見到皇上正躺在床上像個死人一般,嚇得哭出聲來。
“你若再不說,哀家殺了他!”
皇上眼睛時閃過一瞬間的悲切,輕輕的閉上眼,還是不肯說話。
“不好啦,太后,不好啦!”又有個內侍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何事驚慌?”
“小皇太子他……他……他不見了……”
“什麼?”太后只感覺眼前一黑,怎麼可能,她派了那麼多人看住小皇太子,怎麼可能會不見了,沒有了小皇太子,她立誰去當皇帝。
玉璽的事還沒有頭緒,小皇太子又丟了,她忽然清醒過來,只覺得自己掉入層層迷霧之中,迷霧中正張著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
網背後正有一張無形的大手在掌控著一切,而她只是網中人。
這背後撒網的人究竟是裴鳳吟,還是裴鳳祈?
他們之間本來是互相利用,互為棋子的關係,這半年以來,她步步為營,利用皇帝,裴鳳吟,裴鳳祈三人之間的相互猜忌,讓裴鳳祈手中無一點兵權,後來又利用北燕白鏡明調走了裴鳳吟,這才掌控了皇城,怎麼會找不到玉璽,還丟了小皇太子。
沒有玉璽,沒有小皇太子,她所想的一切都會成空。
“找,給哀家去找,就翻出天來,也要找到小皇太子!”
“太后,太后,不好了……”
“又怎麼了?”
“陵王拿著尚方劍闖入皇宮了!”
“尚方劍?!”
太后呼吸陡然一窒,怎麼可能?皇帝懷疑裴鳳祈是明太子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把尚書劍賜給裴鳳祈,她突然又衝到皇帝面前,一把揪住了他,怒問道:“裴鳳祈手裡的那把尚方劍是不是假的?”
皇上一聽到尚方劍三個字時,呼吸也跟著一頓,不過現在唯一能阻止太后的只有裴鳳祈,他沒有選擇。
雲挽照,你活過來告訴朕,裴鳳祈究竟是不是朕的兒子!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怎麼樣的過錯,兒子倒有幾個,沒一個能信得過,鳳吟用藥物控制他,鳳祈有可能不是他的兒子,而鳳息一向中庸,對皇位沒什麼興趣,鳳觴又是思想單一,粗魯狂暴的殺人魔王,鳳鳴還小,難道大曆竟要亡在他的手上?
他絕不能讓大權落於太后之手,否則他就成了大曆的罪人。
他恢復了一派木然的神情,依舊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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