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吃醋了?”
他點了點頭,微笑的看著她,眼神清澈如泉,嘆了一聲,指尖輕輕的在葉畫鼻尖一點,笑道,“我一直在想,不知何時,我才有榮幸能讓畫兒你為我而吃醋?”
“你如今益發的油嘴滑舌了?”葉畫揚眉嬌嗔一聲。
“畫兒,你錯了。”他搖了搖頭,眉心凝出繞轉過千山萬水的情緒,執著她的手,聲音溫柔而堅定,“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是認真的,我從來也沒有這樣認真過。”
“好,你認真,你從來也沒有這樣認真過。”葉畫感受到他的灼灼情意,有些想退卻,所以她動了動身子往後坐了坐,笑著對他道,“我也認真的問你,第二件事是什麼?”
“我想問問你昨日午時斬首的南燕女刺客是怎麼一回事?”
他並不知她與那南燕女刺客之間到底有什麼淵源,也不知慕容青離為何與畫兒只見一面,從哪裡來的那樣炙烈的感情,竟肯為她死,甚至不惜掀起兩國戰火只為將畫兒帶回南燕。
有許多事情,他都弄不清楚,可他相信畫兒,正因為他信她才會坦誠相問。
今日早上,傅出在城外偶遇夙娘,夙娘正護送著一名身受重傷的女子,那名女子正是已被斬首的南燕女刺客李沉如,不用說,被斬首的那位李沉如肯定是假的了。
傅出當然不敢說,更何況依夙娘那樣的性子就算拼死也會帶走李沉如,所以傅出不僅不敢說,反倒助她將李沉如送走。
他不知道葉畫為何要救李沉如,有些事,她不說,他也不便問,可是若她弄出這樣的調包計來救人,怎能不告訴他一聲,倘若計劃裡出了一丁點的錯漏,她就要面臨巨大的危險。
不管什麼原因,他只覺得至少在她有困難的時候她應該告訴他,這樣,他才能為她分擔所有的危險,可是她從來也不會主動去找他,她太過聰明而獨立,凡事都不願依靠旁人,可他不是旁人,他是她的夫君,他想告訴她,不管是什麼事,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必然傾盡全力助她。
“鳳祈,你終於問我了,我也不會隱瞞於你,沉如是我使了調包之計救下的。”眉心蹙了蹙,面露微微愧意看著他,問道,“鳳祈,你心裡是不是在怨我,畢竟我救走的是敵國刺客,況且這又是掉腦袋的大事。”
“傻丫頭……”他輕輕一嘆,點頭道,“我的確怨你,不是怨你設下這驚天密計救走南燕刺客,而是怨你有事卻從來也不肯找我,我給你的那枚令牌,你連一次都沒有用過。”
“那幾日你一直受傷,我怎忍心?”
“畫兒,你記住,只要我活著,你都可以來找我,不管是為了任何事。”
葉畫張了張口,頓了頓,終於點了點頭,風聲在屋外的竹林裡沙沙穿過,落入耳中,甚是動聽,她忽然想到曾經在皇宮和她相見的那個竹苑,那片竹林,心頭一熱,感慨萬千。
她對他道:“鳳祈,此刻你心裡怕是有無數個疑問?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因為李沉如是夙孃的姐姐。”
“什麼?”裴鳳祈頗為驚訝,“夙孃的姐姐不是已經死了嗎?”
“其實她並沒有死,至於她為何沒死,她已經不記得了,我救她因為她是夙孃的姐姐,也是因為……”
葉畫並不想說出前世之事,所以她只能對裴鳳祈有所隱瞞。
就在五天前,皇帝依舊不能從沉如嘴裡撬出一個字,皇帝大怒之下命人將沉如遊街示眾,皇帝這是想殺雞儆猴,以警示南燕那些細作刺客得罪大曆的下場,更想要藉著沉如引出殘留在南燕的刺客,那一天,雪很大,卻沒有人一個來救沉如。
那時他覺得慕容青離果然狠心,前世沉如為了他做了那麼多事,今生更為了護他離開不惜讓自己落網,可他卻根本不在意她的生死。
那一天的遊街示眾激起群情激憤,人們紛紛喊著叫著打死她,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東西往沉如身上砸,沉如卻只睜著空洞的雙眼任人凌辱,她不知道在那一刻,沉如是帶著何等樣的心情獨自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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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沒有想好救不救她,前世的人前世的事,該報的恩,該報的仇,她不會忘,可沉如於她是恩,是仇,還是什麼,她心中無法衡量。
沉如到底最終心軟沒有殺她,所以才讓趙昀有機會殺了她,她一時不能原諒自己,才會與趙昀起了爭執。
今生再面對沉如時,她的心情很複雜,複雜到連自己都辨不清。
也正是那一天的遊街示眾,讓夙娘見到沉如,也見到身著破衣爛衫的沉如肩頭被刺的“如”字,才確認了沉如就是她的姐姐。
夙娘和沉如性子有些相似,都是不愛說話的人,許是她們都曾經有過痛苦的經歷,所以並不太願意提及過去。
夙娘甚少談起自己的姐姐,若不是那一天夙孃親眼見到沉如,她再也不會想到李沉如竟然會是夙孃的姐姐。
不管是為了前世與沉如的情份,還是為了夙娘,她還是決定救沉如,想了一出調包計,救下了沉如,若不是撞到傅出,裴鳳祈不會知道此事。
她自然不可能告訴裴鳳祈她是重生之人,和沉如有姐妹之情,所以除了夙娘這一點原因,她不會再同裴鳳祈說什麼。
裴鳳祈似乎看她有難言之隱,並不打算為難她,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溫然而笑道:“畫兒,有些事,你若不想說,我永不相問。”
葉畫一頓,臉上帶過微微驚訝,她心中道:葉畫啊葉畫,你到底想的還是隻有自己。
想完,她很快衝他淡然一笑:“鳳祈,你答應我的,絕不能更改。”
“絕無更改,只是你也要答應我,下次不要做這麼冒險的事,即使要做,我幫你做。”
“好,我答應你,鳳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