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俏然跟她娘說:“已經無事,徑寒未曾犯事,不過一場誤會。”
“一場誤會?”賀雪看向府尹:“既然我兒未犯事,大人這麼關著他是何意?有誤會不打緊,最重要是解開。他這小兒至小被我捧在手心,若是因被關入牢獄不適,不知大人要怎麼向我文家交代。”
府尹的後背沁了一層冷汗,讓屬下去將文公子等人請出來。
賀雪一來,府衙就像不再是府尹的地盤,她環視一圈笑道:“我都不知道,這事居然引來了這麼多人留意,可見此事關係重大。大人,是非經過我就不聽了,今日只要你一句話,否則我兒回府難向祖宗交代。”
把祖宗都抬了出來,府尹哪裡敢為難文夫人。他的官帽下全是汗,權貴權貴,他得罪不起。
於是府尹當即讓師爺修告示一張,蓋上官印,到時張貼於如意居門外,道清楚說明白如意居是無辜的,還對如意居的用心選材加以讚賞,號眾商家向如意居學習。
賀雪看了眼那張告示,仍舊沒有多少好臉色。
文徑寒被衙差帶出來,賀雪及文俏然自然緊張,怕他在牢裡被人施刑。
“娘,我無事。如意居是清白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救兒。”
“渾小子。”賀雪敲他的頭,讓文俏然先帶她弟弟回去。
哪知文徑寒不肯走,他這人睚眥必報,這個該死的府尹敢這麼對他,呵呵!
“大人,聽說你寫了一張告示,要張貼於我如意居外,然則對不識字的客人來說,豈不白忙活了?不如這樣,你派兩名衙差隨我去,每日好好澄清如意居與瘟雞的事無關。”
府尹眼睛一閉,直接點了兩名衙差。
文徑寒陰陰地笑了。
一場鬧劇到此就要結束。人群散去,千夙卻快步走到那府尹身後:“大人,有句話民婦不知當說不當說,不過見府尹一腳踩到泥坑裡,不忍心。”
府尹的身子顫了顫。
千夙知道他聽進去了,又說:“官場上,誰都想尋靠山,然而靠山到底牢不牢靠,你不一定清楚。這事是因何而起,又是衝誰而來,你心知肚明,我也看得清楚。這次我險險躲過,下一次我未必有這樣的運氣,你也未必能逃得過民聲責難。”
府尹回頭:“王妃想說什麼?”
“王妃?不,我不是王妃了,所以有句話我想問大人,你覺得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什麼?”
她此舉是敲打府尹,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
“在民婦看來,最重要的是,得道。大人可細細領會。”
府尹半眯眼睛,這個傅氏真是,什麼話都敢說。然而他不得不說,她說的話於他這個根基未穩的小官來說,的確有如醍醐灌頂。
千夙看那府尹腳步停了一下才進去,鬆了口氣。
沈謙還站在原來的地方,目光如從前。
她垂著頭過去:“你,”
“你與他,和離了?”
“……是。”
“不是!”
賀東風的聲音插了進來。他從東宮回來,看到了侍衛給他的東西,花容雲裳也紅著眼在一旁勸離,氣得他出來尋人。他要問她,為什麼將他看得如此冷血,難道在她看來,他是這等怕事之人,且會護不住她?
等他找到府衙門前,卻見到她與沈謙面對而立,似無語凝咽,怎不讓他動怒?心如火烤,他氣她每每遇事只記得沈謙。
一把將千夙扣在懷裡,他咬牙道:“多謝沈少將軍相助,他日必定攜禮上門拜謝。”
不等沈謙回答,也不管懷裡的人劇烈扭動,他扯著人往王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