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風的一句話同時驚動兩個人。
沈少將軍?沈謙?千夙受到一萬點暴擊,立即鬆開握著人家的手。
難怪他看到那張畫桃的紙上寫著他的名字,會突然用那種眼神瞧她。可那不是她寫的啊,誤會大了去。還有,他長得這麼正氣凜凜的,居然是傅炎潔的人,根本就不般配好嗎?虧她的心還小鹿亂撞了一下下。
而沈謙收起溫柔的眼神,站起來迎視賀東風,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劍拔弩張。
千夙看得津津有味,哇噻,誰是攻,誰是受?太養眼了。
然而賀東風眯起危險的眸子,嗓音沉沉道:“過來。”
沈謙輕哼一聲:“晉王未免強人所難,她腿上有傷,如何能走?還是說,晉王喜歡刁難她?”
賀東風大步踏過去,站在床邊。沈謙也站在床邊作出護著千夙的模樣。
“沈少將軍不要忘了,傅氏是本王的人,你憑何站在此?你是有婦之夫,她為有夫之婦,該注意的禮,還是得注意。”賀東風涼颼颼地說著,一雙眼睛對上千夙,既氣又怨。
他找了這女人整整一宿,連被雨淋了也顧不上換身衣裳,可她倒好,躲在這兒跟沈謙你儂我儂,情話綿綿。她當他是死的?是不是他再來遲些,那沈謙都要爬到床上去了?
賀東風黑著臉,不顧千夙身上的疼,硬是把她打橫抱起來。
千夙疼得撥出聲來,沈謙很是著急,擋在賀東風面前:“晉王就算要把她帶走,也該仔細著她身上的傷。”
“與你何干?本王即便就地把她殺了,也與沈少將軍無絲毫關係。”賀東風抱著千夙越過沈謙。
然而沈謙再一次攔住他,那雙炯炯的眸子此時盡是無奈與哀求:“晉王何必拖著她?你已如願娶了舍妹,就當放她一條生路。”
千夙聽了小雞喙米般點頭,這沈謙人真不錯。可一對上賀東風那想殺人的眼神,她不敢再點頭。
賀東風心中怒火濤天,險些將這女人摔下去。要不要休她,明明是他說了算,何時輪到沈謙來質疑?還有這死女人,她就這麼盼著拿休書好跟沈謙再續前緣?她覺得他會給她機會?
“本王的家事,還輪不到沈少將軍插手。”賀東風擰著眉踏出房間,沒再給沈謙說話的機會。
沈謙苦笑。賀東風為人他又怎會不清楚?他不喜歡千夙,卻偏偏將她困住,說到底他要千夙不好過。
捏緊拳頭,沈謙心底一片黯然。千妹妹,這就是你選的如意郎君,你曾為了他,連多瞧我一眼都覺得多餘。如今你可明白,到底誰才值得你喜歡?
千妹妹,我本以為你我緣分已盡,為何老天又安排你過得如此不得意?豈非讓我的心又再死灰復燃?如若重頭再來,我定要牢牢守住你,不會給他機會傷害你。
賀東風將人抱出來時,輕塵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居然抱著傅氏,這真是的是爺?
“愣著做什麼?”
輕塵一聽就知道,爺又在生氣了。他趕忙將馬車的簾子掀起來,卻見他主子一下脫手,將那傅氏丟進裡頭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千夙吭吭唧唧地疼,暗暗瞪賀東風一眼。
賀東風捕捉到她的眼神,從鼻孔悶出重重的一聲“哼”來,隨即登上車。
簾子放下來,千夙縮在邊上,一陣溼氣突然卷裹過來,她打了兩個噴嚏,這才後知後覺賀渣渣的胸前、臂膀溼了一大片。
賀東風沒說一個字,卻將人給帶進自個兒懷裡,故意讓她感受他身上這溼糯糯的一片。
千夙暗搓搓地想挪開,無奈賀渣渣的手臂跟鐵臂一樣,她挪不開。唯有閉眼裝睡,心裡卻在想,沈謙定是看到她留下的線索才找到她,那賀渣渣又是怎麼找到她的?
應該說,賀渣渣怎麼會尋她,不是恨不得她死的嗎?難不成是賀珏讓他找的?
千夙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賀東風本來閉眼輕寐,還是被她擾了。一把攥住她的腰,他語氣很是不善:“看來你傷得並不重,要本王給你再添些傷?”
添泥瑪個大頭鬼。千夙很快安靜下來,不亂動了。
賀東風還在為方才踹門進去看到的,她和沈謙的手交纏,盡在不言中的那一幕生氣。沈謙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招惹他的人!
最該死的還是這女人,以前她是怎麼說的:說她與沈謙仿若兄妹,她對沈謙絕無愛慕之情,而沈謙也從來以禮相待,兩人只是從小一塊長大,若有私情,早該定親了,又怎會嫁給他。
真是諷刺。無愛慕之情她看著沈謙時會兩眼亮如繁星?沈謙以禮待她會坐到床邊只差擁著她?當他瞎啊?
怎麼想怎麼氣,賀東風低頭一口咬在千夙的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