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左撇子,用右手不是不行,卻總該不習慣,做出來的效果也截然不同。在紙上寫心上人的名字,難道不是心誠則靈地想著那個人,而是想想寫哪種字型再落筆?弟弟,你實在不懂女兒家的心思。”
千夙不再給傅書坑她的機會,一鼓作氣往下說道:“再說了,若我真懷有異心,又怎會隨身藏著這東西,好讓別人來發現?難道不該私藏著?”
傅書被堵,氣不過道:“誰知道你怎麼想的?你被晉王休是遲早的事,難免會想著再尋依靠。”
千夙哈哈大笑,擦了下笑出來的眼淚才說:“弟弟說的是哪門子笑話,我即便被休,那也依舊是相府的大小姐,傅府名正言順的嫡長女,還用尋何依靠?”
頓了頓,她看傅書一眼:“弟弟就不必擔心長姐了,要擔心也該擔心一下你娘比較好。祖母慈悲,可並不代表我傅氏宗族會不介意二妹和弟弟你的出身。”
傅書一張白臉漲成豬肝色,再也說不出話來。
傅嫣臉上倒是平靜,只那手捏緊了帕子。一接到弟弟給她傳的訊息,她就趕回來了,奈何還是遲了一步,讓娘受了奇恥大辱,連帶她和傅書都要低人一等。她已經想方法堵住訊息往外傳,短時間內要瞞住將軍府不難。只怕時間一長,讓她婆母知道這訊息,她的地位難保。
傅千夙一回來就惹出這麼多風波來,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她定要見招拆招,讓那傅千夙得逞不了。
傅嫣正欲開口再添一把火,誰知千夙那雙燦若星河的眸子,此時定定地盯著她。傅嫣愣了愣,卻被千夙搶了先。
“二妹難得回來探望祖母就遇到此事,也難怪心煩意亂,一時眼拙,看錯了東西是從誰身上掉出來的也不奇怪。可二妹你須記得,長姐我嫁的是晉王,且不說晉王對我如何,一日身為你長姐,我斷不會做出這等腌臢事來,你且放心。除非你被傅家除籍,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話的意思是,我當你是妹妹,就不會看上你的東西你的人,可若不當你是傅家人了,要不要你的東西你的人,由我說了算。
傅三四五小姐聽到這話,都不由倒吸口涼氣,再看向傅嫣,只見她笑得勉強,手中那帕子都快被捏爛了,可想而知有多惱怒。
不過她們看在眼裡,卻覺得爽在心裡。
柳姨娘當寵了十幾年,爹最愛的女兒是傅嫣,祖母雖不喜柳姨娘,卻也很疼傅嫣,她們幾個說是相府小姐,卻跟傅嫣的陪襯丫鬟差不多。原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出頭日了,沒成想長姐一回來就給了柳氏這麼個措手不及的教訓,改變了相府中的格局,往後,傅嫣和傅書姐弟再想騎到她們頭上就難了。
傅嫣被千夙當著眾人的面先是質疑身份,後是警告,她一口氣噎在心中出不來,乾脆扶著額“唉喲”一聲,可憐兮兮說著:“祖母,嫣兒頭疼又犯了。”
傅老夫人一向不插手小姐們的事,以免說她偏心。
可千夙一回來,柳氏就出了大事兒,曹氏又喊著要離開相府,她就覺得千夙跟變了個人似的。
傅嫣回來給她送來了西域不少首飾和良藥,說是沈謙帶回來的,她怎會不高興?
孫婿來說,沈謙平易近人,而賀東風見了她連眉梢都不抬一下的,她自是喜歡沈謙多過賀東風。加上賀東風晉王身份之高,也實在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想罷,傅老夫人開口了:“進去歇著罷。傅書也進去,好生瞧瞧你姐姐。”
眾人又吃一驚。老夫人這是明著偏袒傅嫣姐弟了。
千夙一點不覺奇怪,反而捏著手裡那張紙,還有那段紅繩就朝老夫人拜下去:“祖母,孫女很快就需回晉王府,可這陷害人之事,孫女會查個究竟,好給祖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