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別的小姐聽到傅書這話,都圍了過來,然而她們都沒有笑,只是略古怪地看著千夙。
傅書見姐妹們都沒作聲:“你們都不覺得這兩句有問題?”
傅家三小姐卻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傅書:“弟弟,長姐還未寫完,你著什麼急?沒準後兩句才是詩眼。”
傅家四小姐連連點頭,又看和傅三小姐對視一眼才問出來:“莫非長姐又尋了好老師?長姐的字跟從前相比,變化甚大。此為何體?”
千夙解釋給她們聽:“我沒尋老師,這是字寫得多了,便有了自個兒喜歡的風格。此字像行體又非行體,但重側勢是一樣的,沒有特別的技巧,只需氣息貫通,筆筆呼應,承上啟下即可。”
“聽著似乎不難,但又不易。長姐不如寫給妹妹們瞧瞧。”傅三小姐及其餘妹妹都站在千夙旁邊,凝神看她怎麼寫。
傅書見沒人理會他,氣得丟下筆。
千夙一點不藏私,默了默,然後行雲流水地落下另兩外兩句“有朝一日遭霜打,只見青松不見花。”
“妙,實在是妙。”傅四小姐盯著千夙寫的那首詩:“一筆一劃初看很容易,到了最後一句,青松之意立上來,筆鋒凌厲顯見,意境胸襟發人深省。不管是詩,還是字,都妙不可言。”
千夙險些一個跟頭栽下來。真是謬讚了。這些都不是她的原創。字是學行書第一帖的羲之大神的,詩是背的明代劉基的,失敬失敬。
傅四小姐一番話,別個姐妹都搶著說:“長姐多寫幾幅字讓我們參透參透吧。”
千夙來者不拒,一口氣寫了好多幅字,人人有份,但只把最初寫的那幅字給了傅書:“弟弟,這給你罷。”
傅書心中那口怨氣越發重起來,傅千夙,很快你便得意不起來。捏了捏袖中那疊成四四方方一小塊的紙,他唇角勾起笑意。
“如此弟弟就卻之不恭了。”
傅老夫人終於從裡頭出來,身旁卻不是曹氏,反而是一貌美女子,她攙著老夫人,一出來便柔聲道:“姐姐妹妹們是不是忘了我,這留字也得加上我一個。”
千夙感覺到一道狠厲的目光,再細看卻什麼都沒有,然而直覺告訴她,那貌美女子是個厲害角色。她應該就是……
“二姐姐回來了。”
千夙凝了凝神,果然是柳氏的女兒,護書寶的親姐,傅嫣。這傅炎潔跟那護書寶,是親姐弟無疑了。
倒是人如其名,她嫣然一笑,好比雪融,若用花來形容,定是比沈碧姝還要美的芍藥。
然這朵芍藥,可比那朵蓮花所帶的毒性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