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江爽朗一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吧,雖然奴不知道‘什麼君子,什麼難追’是什麼意思,但公子既然說了,那奴就信一下。”沈美娘破涕為笑。
宋江江看到沈美孃的笑顏,也不由跟著抿唇輕笑。
他仔細解釋:“這句話是聖人說的,意思就是說一句話既然說出了口,那就是套了四匹馬的馬車都追不上,這才是君子所為。”
“明白了。”沈美娘神色複雜地瞧了眼宋江江。
這個宋江江單純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繼續了。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但沈美娘還是“不忘初心”演戲:“既是如此,那就說定了。”
“青詞,你說。”沈美娘成功給宋江江下完套,就把剩下的事情都扔給別人了。
“司馬府上的護院一個月月錢是二百九十文,咱們娘子心善,給你每月多添十文。”青詞噼裡啪啦一陣撥算盤。
“宋公子,你只用給我們娘子做八年又四個月的護院,就可以還清這筆錢離開了。”
“啊?”宋江江徹底愣在原地,“可是……”
沈美娘:“‘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可是宋公子自己說的哦。”
宋江江的嘴開開合合,最後還是一狠心點了頭:“是。”
“那就這麼說定了。”沈美娘粲然一笑,“宋公子記好了,以後你就是青詞遠方來投奔的親戚了,青詞是夔州人,你以後就也是夔州人啦。”
“誰問起都千萬不要說漏嘴了。”沈美娘叮囑他。
她向葉司馬編了宋江江是青詞遠親,就得把這個謊言圓回去。
宋江江點頭。
他再是天真,如今也弄明白了沈美娘絕不是她面上那麼柔弱可欺。
她才不是什麼嬌花,而是能趁人不注意,就把人不知不覺蠶食掉的絞絲子。
“寶兒,我那衣裳不是那麼曬的,你別曬壞了!”沈美娘沖院子裡道。
沈美娘如今已哄得宋江江八年都離不開,眼裡就只有遠處的華美衣裳。
“哎呀,我自己來算了。”沈美娘跑到院子裡,教寶兒該怎麼曬她那件衣裳。等她弄好一切,心情頗為愉悅,蹦蹦跳跳進了屋。
宋江江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沈美娘。
她腿上不是還有傷嗎?
雖然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不簡單,但宋江江還是拗不過自己的良心,善意提醒:“我看你腿上不是有傷嗎?還是讓青詞給你瞧瞧吧。”
今早,他就被沈美娘腿上那觸目驚心的淤青傷痕嚇到才出手的,結果這人怎麼還是到處亂跑啊。
實在是太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了。
“什麼?”沈美娘沒反應過來。
宋江江指了指她的小腿。
他覺得指著未婚女子的腿有些逾矩,但到底還是好心:“腿受傷了,還是不要到處亂跑比較好吧。”
“你說這個啊——”沈美娘若有所思。
她撩起裙擺的一角,用沾了茶水的繡帕,在那些觸目驚心的“淤青”上用力一擦,小腿就恢複如初。
“你看,是假的啦!這可是我特地花了一個時辰畫的哦。”沈美娘看向宋江江,眉梢輕挑,“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