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能夠憑肉眼分辨絲隱花與雜草的區別,無非是靠他的天賦,感知出來的。
怎麼辦,怎麼辦……時歲急的在書房裡打轉,額上冒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歲歲。”元叔在院裡喚道,聲音由遠及近。
糟了,元叔要進書房了,可他還沒想出應對的方法。
正好這時院門被推開,熟悉的爽朗聲在外面響起:“元叔,歲歲,看我今天找到了什麼。”
“噢喲,你小子不錯啊,竟能獵到一隻火雲狐幼獸!”元叔的聲音遠了。
樓長雲一臉喜滋滋被元叔誇獎,火雲狐善火,速度又極快,尤其是剛生完幼獸的母狐,為了保護幼崽,能發揮出超常的戰鬥力。
通常與火雲狐對上,往往被火雲狐發現自己不敵之後,便會一溜煙地逃跑,一般同階玄士難以擊斃,更別提捕捉了。
樓長雲抱著連眼睛都還不能睜開火雲狐幼崽,疑惑時歲怎麼一直沒有出現。元叔倒是很喜歡這頭幼獸,見幼崽張了張口,就跑廚房裡打算弄點米湯餵養。
“歲歲?”樓長雲喚道。
時歲聽到元叔的聲音遠了,這才從書房裡探頭出來,朝樓長雲招手。
樓長雲一進書房,時歲便將方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隨後可憐兮兮的望著樓長雲。
秀氣的眉頭緊蹙,和方才探頭招手的模樣如出一轍。
樓長雲立馬聯想起之前在鎮上發生的事,“所以你能夠知道灼瑩在張大夫的手上,也是靠著這個?”
時歲點頭,“嗯,我從小就能感知草木。”
“所以你那日夜裡身體虛弱,也是因為感知了草木後引起的?”樓長雲明明記得之前時歲還同他說過,若是需要進食血液,他會提前告訴他,但是那夜明顯就是突發情況。
樓長雲原想著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他也不例外,時歲不願說,他也就不問,等到時歲什麼時候願意說了,他再聽便是。
時歲猶豫了一下,點頭。
“那你還敢隨便使用?”樓長雲將手中的火雲狐隨手一放,抱著時歲就往外衝。
“你、你幹什麼!”時歲下意識的摟住樓長雲的脖頸,被樓長雲突然的舉動嚇得音都變了,“快放我下來!”
樓長雲抱著時歲就衝回家中,從廚房裡出來的元叔只來得及看著兩人的背影在他的視野中消失,不禁感嘆世風日下。
一碗冒著寒氣的紅色液體端在手中,樓長雲緊盯著時歲,頗有一種時歲不喝,就往他嘴裡灌的跡象。
時歲還沒明白是怎麼了,一臉疑惑的看看碗又看看樓長雲,“我還不用喝血。”
經過一番艱難的溝通後,兩人終於知道彼此之間是鬧了個笑話。
之前安意致那事,時歲身體虛弱的不成樣子,樓長雲以為這次的時歲也會這般,所以才焦急的帶他回來。
而時歲則解釋,之前因為藥粉中含有玄氣,才會身體虛弱,但是感知普通的草木,於他而言,就如同呼吸一樣,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一直緊繃的樓長雲這才鬆口氣。
“可是,絲隱花這件事怎麼辦?”時歲問道。
樓長雲才松的氣又提了起來。
在元叔這裡出了這麼大的岔子,樓長雲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完美的解決方案,他對這些醫術一竅不通,頂多在元叔和安意致的耳濡目染之下知道一點,畢竟經常去山裡採藥,可要他研究出個《萬草錄》作者都未能發現的分辨方法,那真是為難他了。
“要不,”樓長雲遲疑的開口,“跟元叔說吧,元叔是自己人,我相信他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啊?”時歲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但後一想,除了樓長雲說的這個方法也沒有別的法子了,而且……元叔待他極好,除了每天逼著他看醫書之外,事事都順著他的心意,捨不得他受半點委屈。
“那便告訴元叔吧,”時歲拽著樓長雲的袖子,“你同元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