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搜查的人已經來到陳霸的房門前拍門,陳霸起身開門。門外官兵自稱是太平府都指揮使司的人,奉命搜查江洋大盜。
陳霸睡意正濃,極不耐煩,擊剎司歷來橫行慣了,哪裡是肯讓人的,堅決不讓人進房。
那些人卻是橫了心非進不可,對方人多,陳霸的人還沒趕來,官兵們已經湧進了房裡,旋即一名官兵掀開他床上被子,驚呼一聲:“在這裡了!”
門口有人聞訊跑去報信。
陳霸當時下意識反應,這些人恐怕是做了局針對他來的,待他看清床上之人,也不由驚住了。
只見床上一名女子,正是二八年華,膚色白膩,秀發堆雲,可雙目圓睜,已是氣絕多時了。而錦被堪堪遮到胸前,露出晶瑩的肌膚上青紫斑斑,不加遮掩的纖細脖頸上赫然一雙手印。
重要的是此女不是露心!
露心哪裡去了?
陳霸分明記得臨睡前還把那軟滑的身子摟在懷裡的,怎麼一覺醒來換了人?
這人又是誰?
陳霸正在試想整件事情,揣測可能栽贓陷害他的人是誰,門外腳步聲雜沓,嘯九州和下屬們也都驚醒過來檢視。
陳霸還沒來得及回答嘯九州的問題,又是一幹人進來,當前官兵分開人群請兩人進來。
一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常服。另一人及冠之年,身上卻是一身吉服,似乎正在娶親,匆忙出來,未來得及更衣。
官兵介紹說,長者是太平府都指揮使,少者是都指揮使符簡之子符淩雲。
原來今日正是符淩雲成親的日子,酒過三巡,新郎回到洞房,卻發現房中侍女全都被迷暈過去,新娘不知所蹤。
為保護新娘名節,符淩雲盡管又驚又怒,當時也沒敢聲張,悄悄稟告了父親,符簡立刻以府裡進了盜賊之名封城帶人到處搜查。
而今新娘子就躺在陳霸的床上,看那樣子,分明是被奸殺。都指揮使掌握一府軍政,兒媳被人擄走奸殺這種事簡直是奇恥大辱,斷不能忍,當場下令捉拿陳霸。
陳霸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分辨無效,就拿出證明自己身份的腰牌。
擊剎司的存在見了不了光,內部證明身份的腰牌不敢隨便拿出來,為外出行走方便,淳和帝給他們的是帶刀舍人的腰牌。
帶刀舍人是皇帝近衛。
然再是皇帝的人,也沒有強擄地方大員女眷奸殺的道理,若掌握一方軍政的符簡忍下這口氣,那也太窩囊了點。
何況身邊的兒子目眥欲裂,若不是他還有幾分理智,三番五次攔著,恐怕立時上去生啖其肉。
符簡必竟不是庸人,雖也有些懷疑這些帶刀侍衛不會無緣無故做下這麼不堪的事,同時心裡又不敢十分確定,近些年淳和帝身邊親信的猖獗程度他也是知道的。
因此符簡態度也沒十分強硬,只要求將陳霸帶回去配合問詢。
但陳霸這些年猖狂慣了,哪裡是能任人捆綁的?
雙方幾番言語交鋒,越說都是越火大,索性動起手來。陳霸和嘯九州的人雖然個個不是庸手,奈何地方狹小,他們最擅長的箭矢施展不開,對方人手又足,最後都被擒住。
押解到中途,不知打哪裡跳出個人來,一箭射中騎在馬上的符淩雲,嘴裡沖陳霸和嘯九州吆喝著,“兩位大人先走,小的斷後!”
天色不明,陳霸也沒看清那人到底是誰,只當是自己人先前走脫了,現在救自己來了,趁著混亂和嘯九州欲殺出重圍。
符簡眼看那箭矢從兒子前胸透出,眼見不活了,悲慟之下,當場下令將兩人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