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哭了?”她都被他氣昏頭了,駁斥完才驚覺車子已經迅速發動,往前沖駛而去……本能摸索著要拉安全帶,她可不想陪這瘋子死……卻沒料到手碰到的是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她像燙著了般一縮。
他熟練地一手掌控方向盤,腳下踩著油門,右手替她扣上安全帶——方才無意中碰觸到了她柔軟的手,心口陡地一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兩秒,而後暗笑自己幾時變得那麼純情少年了?摸到小姑娘的手就會臉紅?
陳定心中言之諄諄告誡自己,可是他沒發覺自己耳朵竟微微發燙著,而且呼息間都是近在咫尺的她身上混合著清甜誘人的女性氣息,以及令人莫名垂涎的淡淡米粥香味兒。
他覺得胸膛和下腹部無法自抑地一陣陣悸動、發緊……某個無法言說的部位逐漸“蓬勃發展”起來。
“咳!”他重重清了清喉嚨,不自在地稍稍挪移了一下姿勢,懷疑自己應該是昨晚睡不好,腦神經有些渾沌錯亂,否則此時此刻怎麼會無比清晰深刻地感覺……身邊這充滿“家常五穀雜糧油煙味”的女人很可口?
“定先生,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溫宜絲毫不知他現下的“煎熬”,面色微慍地道。
盡管她沒有說出下一句——話說完就可以滾了,但陳定何許人也,如何看不出她強忍住的不爽?
他嘴角不禁越發上揚,眸底愉悅光芒更濃。“你就這麼討厭我?”
她不說話,清秀的臉蛋隱隱悶惱。
“我到底幹了什麼,你那麼討厭我?”他更進一步,也不知是戲謔還是調笑,總之他自己說得很高興。
溫宜有揉太陽xue的沖動……頭都痛了。
這位定先生到底在搞毛啊?
“我沒有討厭你。”她終於開口,在他眼神一亮的剎那,補充道:“身為店主,我怎麼會討厭我店裡的任何一位客人呢?”
……這小妮子真愛記恨。
他又好氣又好笑,恨得牙癢癢之餘,心也不自覺癢癢的……陳定開始強烈懷疑自己有隱性的被虐狂。
否則他幹嘛放著一大堆等待他“臨幸”的美女模特明星、甚至名媛千金女菁英不甩,偏偏要屢次上門自找不痛快?
可他就覺得她最有意思,既溫暖又棘手,像是烤得熱騰騰的一顆小蕃薯,外面燙手得慌,又容易弄髒手,可是如果克服了外在的一切麻煩,剝開來咬下的將會是香氣撲鼻、軟糯甘甜、入口即化到心坎底的好滋味。
便宜,但又異常好吃暖胃。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就情不自禁想吃這顆熱呼呼的小蕃薯。
“你就不想知道事件的後續?”他笑意隱隱地略一揚眉。
“什麼事件?”她一楞,隨即恍然,皺眉道:“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沒興趣,也沒、資、格。”
“哈哈哈哈……”他再也忍不住大笑。
最後還是開車的人最大,溫宜硬是被他載到盛焰集團,那棟時尚現代的商業大廈最頂端——總裁辦公室。
佔地百坪的總裁辦公室遠比電視劇和電影裡的寬敞明亮優雅太多了,甚至有一整牆面的巨大書櫃,大落地窗,大核桃木辦公桌和真皮座椅,另外一端是一整組義大利真皮沙發,角落養著一大盆常綠喬木的米蘭,養得極好,就連冬季也顯得生機勃勃,嫩綠葉面和米黃淺白的密密麻麻小花相映成趣,散發著馥郁花香……
米蘭的花語是:有愛,生命就會開花。
溫宜有一瞬間的失神,又立時回過神來,暗暗笑自己——中文系畢業的就是愛胡亂敏感多思,一點點小觸動都能腦洞大開、無限延伸到天上人間古往今來。
她還是好好想著該怎麼打點起十二萬分精神,對付眼前這位難纏的“大人物”吧。
“坐。”陳定率先在單人沙發椅上坐了下來,長手一擺。
溫宜謹慎地在距離他有兩臂之遙的三人長沙發上坐下,纖細的腰桿挺直,一副備戰狀態。
在來的途中,她還焦慮著今天店內的大小事,但一想到反正粥鋪的平靜步調已經被打亂了,僅剩倒數九天就得暫時結束營業,她也就強迫自己別去想那麼多,只要早上十點前趕得及回去熬一個半小時的粥品,把今天的外賣訂單完美送出就好。
所以她也在稍早傳訊息給阿博,讓他今天十一點再到店裡準備外送就可以了。
幸虧這幾個月來她攢下了點錢,還有手頭上這張“違約金五十萬”的支票,進可攻,退可守,她已不再是大半年前那個孤立無援、走投無路的溫宜了。
思及此,她僵挺的背脊微微鬆弛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