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白,這是小倩,小倩,這是翁白。你們算是見過面了,接下來隨意吧,我喝酒去了。”半和尚轉身一溜煙的跑了。
“我早就聽說過你了,大家都誇你是個大英雄。”小倩一副見到偶像的小女生的樣子。
“我也沒幹什麼啊,怎麼就是英雄了。”被年輕小姑娘這麼直白的誇贊,翁白還有些不習慣。
“剿匪啊,虎步賽啊,總之,就是很厲害了。”小倩說,打量著翁白。
“半和尚真是你表哥嗎,看起來比你老很多啊。”
“騙你我是鬼啦。半和尚真是我表哥啦,就是我長的年輕罷了,”小倩吐吐舌頭,“我今天剛到這裡,你帶我四處轉轉好不好。”
其實翁白對這個巨大的宅子也不熟悉,也就借機陪小倩四處轉了轉。小倩在說話方面頗有孔峰的風采,滔滔不絕,看到一隻蝴蝶都能感嘆半天,“好有生機啊”、“好有活力啊”是她經常掛在嘴邊的話,讓人感覺她被關在家裡許多年,終於得到放風機會了一樣。
入夜,小倩坐在屋簷上,前生的回憶又一次湧入腦海,做人或者做鬼,哪個更好一些,她想了一千年,仍然沒有想明白,人間的這一輪明月,和陰間的略微渾濁的月亮,又何曾有什麼區別,人間的嘈雜,和陰間的爭名奪利,又何曾有什麼區別。人鬼之間的差別,本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但是,既然如此,自己現在為何又充滿了憂傷呢?
小倩伸出手,在明月之下,手指到手腕慢慢的淡出,她的手穿過陰陽之隔,把自己的訊息彙報給了鬼王。
第二天,小倩非吵著,讓“表哥”帶她去逛街。
“這個地方太無聊了,咱們去城南逛逛吧,聽過那裡才好玩呢。”
“無聊,你昨天才來而已。”半和尚嘟嘟囔囔的,老大不願意出去。
“就要出去玩嘛,這兒又沒幾個人,多沒意思,走嘛。”小倩竟然拉住半和尚的胳膊,晃了起來,半和尚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好好好,去逛街,翁白,同去。”半和尚臨死拉了個墊背的。
翁白其實在這裡呆的也有些無聊了,三人於是出了吳宅,向著城南迤邐行去。城西地廣人稀,偶然遇到人,也是一頂大轎,但是隨著最後一座大宅子消失在身後,景象立即熱鬧起來了,歌樓酒肆、珠寶文玩、布匹店、錢莊、當鋪鱗次櫛比。
小倩拖著兩人不知進了幾家布匹店,定製了無數套各式服裝,半和尚告誡她,表哥沒錢,找這位富翁翁白付賬,翁白也不以為意,有求必應,最後小倩連珠寶玉器都買了幾套,興奮無比,連翁白、半和尚這樣的體魄,都被她拖的疲憊不堪。
由於城西人太多,只有一條叫做馬道街的主幹道能走走馬車,其他路只供步行。由於小倩在羅行這家大布莊訂購了二十套服飾,羅行的老闆羅老四還特意讓兩個小夥計跟著小倩,為她提著東西,小倩嫌夥計跟著不自在,就讓他們把東西送去吳府。
三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走到了馬道街上,作為城西的主幹道,馬道街可謂寸土寸金,即使城西已經彙集了整個大可國最精明的生意人,但是能在馬道街開店的,十停裡仍只有一停。
比如尚悅樓,比如七星社。
到了馬道街,小倩的購物興趣下去了,只是東遊遊、西逛逛,經過尚悅樓時,小倩面帶不屑之色的連續哼了幾次,只是尚悅樓佔地太廣,她哼了幾次之後,還沒過完尚悅樓,也只好就此作罷。
就在小倩開始覺得有些無聊之時,身後一陣喧嘩,眾人的呼喊之聲傳來。南封人見多識廣,難得驚訝,前兩天翁白帶著黒犀和小白進入南封引起了轟動,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三人回頭看去,只見一輛體型巨大的四輪車輛在馬道街上緩緩行駛,這輛車沒有馬拉著,也沒有人推著,卻奇怪的自己向前不停的行駛。
在車的前頭,有一個平臺,一個長相怪異、白發飄飄的老頭站在平臺上,鼻子上、眼睛前面還架著一個什麼東西,黑黑的,把兩個眼睛都擋住了。這個怪人操作著面前的一堆輪子、杆子,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人,靠著平臺的欄杆,看起來很享受成為大家焦點的感覺。
“那兩個人,不是怪人秦博士和他的徒弟孫陽嗎。”翁白很快認出了車上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