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嘛,別那麼小心眼。”袁立笑笑,領頭走去,小白磨蹭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三隻虎青年打鬧著跟在媽媽身後。
那頭大黑熊聽到了袁立的嘯聲,早坐在了自己窩兒旁邊,靠著一棵大樹蹭癢癢。看見袁立,它站了起來,先是沖袁立身後的小白低吼了兩聲,然後很友好的走到袁立身邊,和袁立擊了擊掌。
袁立和黑熊嘶吼著聊了幾句天,然後黑熊扭著屁股爬了回去,袁立笑了笑,帶著小白向草原走去。
樹林和草原於袁立,是一種性格的確立,代表著他性情中的幽深與開闊、變化與恆定、豐富與純粹、趣味與恬淡,當草原明媚的陽光映入眼簾時,袁立心頭突然一怯,離開的這些天像草尖上的水珠一般揮發幹淨,如同一個略微紊亂而富麗的春夢,被淩晨的第一縷陽光喚醒,心中明暗交錯、時光恍惚的感覺,讓袁立站在了樹林邊,一時醉了。
熟悉的大地震顫聲把袁立驚醒,黒犀碾壓著草皮,沖到了袁立身邊,對袁立身後的四隻老虎連正眼都沒有看一下,而四隻老虎對這個龐然大物則是禮敬有加,三個虎青年在敬畏中還包裹著滿滿的好奇,只是沒有勇氣上前去聞聞嗅嗅。
袁立用自己習慣的方式,一個筋鬥翻了上去,用手一指藍坡的家,黒犀心有靈犀的開始奔跑,四隻老虎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今天藍坡沒有出門,一家五口在帳篷外收拾著皮子,不過三個孩子中,藍道、藍青多少還算幫著忙,而藍兮則主要是在不斷的賣萌,經常性的打斷幹活的程序。
袁立還離得老遠,藍坡就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對一個獵人來說,一人、一犀牛和三隻老虎的組合,如果還遠遠的聽不到的話,那這個獵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藍坡對搓桑和三個孩子說了些什麼,搓桑笑了笑,開始回帳篷準備飯食,三個孩子則尖叫著向袁立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黒犀和藍坡一家已經比較熟悉了,因此它客氣的讓三個孩子爬到了背上,袁立看見藍兮,一高興,把藍兮向上扔去,準備來個丟丟樂,誰知道手勁沒控制好,藍兮呼喊著直直的向空中飛去,把藍道、藍青嚇的目瞪口呆,反應過來的袁立急忙跳了上去,在空中接住了眼睛瞪得溜溜圓的藍兮,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這下藍道藍青又驚得目瞪口呆,回過來神後,吵著要學袁立剛才那手,還是藍坡制止了他們。
“以前袁兄弟空有一身蠻力,現在看來掌握了一些技巧了。”藍坡拍拍袁立的肩膀,眼角含笑的說道。
“呵呵,最近收了一個徒弟,是他交給我的。”袁立同樣拍拍藍坡的肩膀,熱情的說。
“真是奇怪的話啊。不過袁立兄弟做出什麼樣的事,看來都不需要驚奇。”藍坡和袁立坐在帳篷門口,藍坡隨手把酒囊遞了過來,袁立喝了一大口。
“打了一場虎步賽,藍兄應該不用再忙這些營生了吧。”袁立看看面前滿滿一地的各種野獸的皮毛,這是藍坡收拾好準備去鎮上出售的。
“做習慣了,要不能幹什麼呢。”藍坡淡淡的說,打獵,對藍坡來說已經是一種生存狀態。
當不需要靠某件事情謀生時,再做這件事就能夠上升到藝術的境界了。同樣的道理,可以推廣到那些已經被新的事物取代的舊事物。
“我這次回來,是想帶走小白和黒犀的,本來還想帶著小黑,沒想到那頭黑瞎子還挺戀家,不願意離開。”袁立指了指和三個孩子玩在一起的四隻老虎。
“那三隻小老虎,你準備怎麼辦。”藍坡問道。
“想託付給你養上個一年半載,然後就放生它們吧。”
“哦,只要你們都沒意見。”藍坡又特意看了一眼三隻小老虎,顯然,他對把老虎母子分開持保留意見,只是聰明的沒有去幹涉。
“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下,”袁立頓了一下,“明年湯陽郡隊要和南峰隊進行虎步賽比賽了,還需要你去參加一下。”
“既然你開口了,可以。”藍坡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不過和上次一樣,比賽後我會馬上離開。”
“那就隨你了。”袁立嘿嘿一笑,為藍坡這種千裡命駕的友誼所感動,和藍坡一起大口的喝了一次酒。
“藍兮從湯陽城回來還乖嗎?”袁立看向已經和小白玩到一團的藍兮,搖了搖頭。
一提起這個女兒,藍坡始終安靜的面孔上蕩漾出一抹微笑,他隨著袁立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女兒,眼中的慈愛似乎把藍兮包裹住了,“別提了,本來就野,從湯陽城回來,可算見了世面了,更加不安分了。明年去南封,是這個鬼丫頭天天在我耳邊嘮叨的事情,光是為了她,也少不得要去南封一趟。”
藍坡一副無可奈可的樣子,袁立想象著藍兮這個小話癆是如何在藍坡耳邊絮絮叨叨個沒完的,不禁笑了出來。
兩人對著草原上無邊的清風,開懷暢飲,直到搓桑把一幹人都喊到了帳篷吃飯,細心地搓桑還特意為四隻老虎準備了很多羊肉,總之,勤勞、殷勤的主婦,讓人和野獸都吃得開心無比。
是夜,袁立和藍坡歇息在草原上,對著星星喝了一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