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東土,天都城。
軒轅學府,天都城中的聖地。每年夏季,便有無數英才少年匯聚於此,謀求修道之路。同樣,許許多多的人族強者從這裡走出,成為與萬族對抗的領軍人物。
軒轅學府外院,數十個少年正襟危坐,聆聽一位女導師的傳道講法。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於命土之中開闢神泉,覓得一線仙機,為修行所要走的第一步。不闢神泉,永為凡人,百年一過,化為塵土。”
說話女子,名為蘇月伊,軒轅學府內院的天才修士,接了任務,來兼任外院弟子導師。
蘇月伊肌膚細如凝脂,五官清秀,眼睛明淨清冽像是春天的一泓碧水,動人心絃。配上一襲淺白長裙,亭亭玉立仿若仙子,不沾染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
座下的個個少年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充滿崇拜與愛慕。
唯有一個少年例外,他目光遊離,絲毫沒有在聽蘇月伊的講課,已然魂遊天外。
“不闢神泉,永為凡人……”
話語在少年腦海迴盪,心緒起伏萬千,最終面色釋然,長嘆口濁氣“凡人,我不甘心啊。”
少年名為牧白,也曾是東土同代的風雲人物。
生於五帝家牧家的他,神骨天成,被予以厚望。然神泉卻終年難開,無論家族動用多少天材地寶,都無法開闢,最終淪為一枚棄子。
空有神骨在身,無法修行也只能做個凡人。長於帝家,牧白深知處境,為了不牽連父母主動來到軒轅學府修行。若不然,帝家之子怎會修習他法?
突然,蘇月伊美眸一凝,俏臉覆上一層寒霜。
八極道境的她,六識何等敏銳,輕易就發現了神遊天外的牧白。
居然有人敢在她的課堂上走神?
蘇月伊邁開步子,朝著牧白走去。
一個個少年的目光隨著那道靚麗婀娜的身影移動。
“他也太大膽了吧,敢在蘇月伊師姐的課堂作怪。”
“哼,這個連神泉都不能開闢的廢材,簡直是玷汙了牧氏這個姓氏。”
周圍少年低聲議論,對著牧白投去譏諷的目光。
“牧白。”
蘇月伊的聲音再起,她已經走到牧白身前,抬手敲下腦殼。牧白吃痛,這才緩過神來。看著周圍人的譏諷目光,也只是淡淡一笑。
“月伊師姐。”牧白躬身行禮,淡然的模樣讓蘇月伊微微一愣。
不過才十四歲的少年,心性竟能如此。帝家,這就是眾生豔羨的帝家。可悲,可嘆。
“牧白,命土為何?”
蘇月伊平復心緒,此時已經不忍處罰牧白,只是丟擲個問題了事。
牧白苦笑,怎會不懂對方的心思。可憐?確實,自己這位帝家之子淪落到這番田地也真夠可憐。
“命土,長於胸腔,萬物始發之地。世間生靈,躲不過生老病死,皆因命土日漸貧瘠。凡俗以此立命,道人憑此生靈。人本從元氣生身,再得靈元以精氣補之,可以長生。便是修者之路,即師姐所說的命土闢泉。”
蘇月伊美眸凝視著牧白。略帶病色的面孔,披散的黑髮,一雙平淡若水的眼瞳,無不透散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
可惜了。不闢神泉,永為凡人。
“牧白,三月後便是學府的最終考核,希望你能留下來。”蘇月伊嘆息道。
“多謝師姐。”
牧白微微一笑,心中卻不由頭痛。三月時間,自己如何開闢神泉,到時候怕成了學府首位被淘汰的帝家之子。
他倒是不怕自己顏面盡失。經歷過巔峰,也跌入了低谷,這些都早已看淡。只是如此,恐怕自己一脈的臉面都要丟盡。不僅父親聲譽大失,就連母親也要被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