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婷玉心事重重,圓慧由己度人,知曉人間事多無奈,旁人勸說無益,唯有自己看開。途中景色雖好,幾人卻沒有觀賞的心思,期間幾次停下來讓馬兒吃些鮮草補充體力,其餘時間都在趕路。
眼瞧著舞陽越來越近,圓慧稍稍寬了心,誰也不知災禍何時降臨,但自古以來人定勝天,不需要過多絕望,正自我安慰時,見前方升起裊裊炊煙。
“前面有村莊,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他對著簾子說道。
姚婷玉嘆了口氣,回了句,“是禍躲不過”,未解答圓慧的疑問便跳下馬車。
商靈離察覺到一絲不尋常,但說不清緣由,暗自提高警惕跟在圓慧的身後,在冥氣的影響下她如今已能凝聚魂體,看上去如同活人一樣。
“這位大姐”圓慧叫住一個婦人,向她打聽何處可以落腳。
頭頂乍見一道閃電,看這架勢不多時就是一場瓢潑大雨,大姐也是熱心人,提出讓三人借宿在自己的家中。
“如此甚好,多謝大姐。”
行至片刻便至婦人家中,屋內雖小各中擺設一應俱全,想來她祖上原先也是大戶人家。
“怎麼這麼晚才回?”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從裡屋走出,酒氣甚濃,臉上毫無掩飾對幾人的不悅,面對兩位美女他不為所動就要趕人離去。
“幾位莫要怪罪,我家官人發著酒瘋,待他醒來就沒事了,你們稍等,我扶他去歇息。”婦人說完就好聲哄著自己的丈夫進屋。
姚婷玉盯著牆上的丹青出了神,她鑑寶無數,一眼就瞧出這幅畫像歷史悠久,價值連城,堂而皇之的掛著難免日後會惹上是非,正欲開口提醒,屋內突然傳出一聲尖叫,不等幾人闖進,婦人笑著走出,安撫眾人道:
“我家官人本是富紳,在當地頗有名望,金銀珠寶無數,女眷僕從更是數以百計,不想妖獸禍亂使得田宅商鋪盡毀,公婆也在其中遇難,如今日子還算過得去,可他一蹶不振,腦子也不再靈光,時不時就悲慟哀鳴,讓幾位受驚了。”
“大姐太客氣了,是我們唐突了。”
“你們還沒用飯吧,我去給你們做。”婦人嫻熟地戴上圍裙,為他們泡了一壺茶就去下廚了。
煙囪剛往外冒出霧氣,雨珠就落了下來,不出片刻雷電照亮了整片天空,轟隆隆的響聲嚇得婦人縮緊了身軀,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農家飯讓幾人讚不絕口,繞是姚婷玉也多吃了半碗飯,商靈離倒是很想嘗一嘗,奈何由於自己是魂體吃不了凡間的食物,只能作罷,用了障眼法清了碗底的飯菜。
“真是抱歉,家裡床位不夠,委屈幾位打地鋪了。”婦人手裡忙個不停還不忘致歉。
圓慧想上前幫忙卻被阻止,
“哪有讓客人自己動手的呢。”眼見大姐如此熱心腸,他也就不堅持了。
婦人臨行關門前還貼心地為他們點了一盞蠟燭。
許是太過疲勞,幾人很快就入睡了,外頭風雨交加也沒影響他們的睡意。
半夜商靈離只覺得腦袋崩得緊,身上諸多不適,身為靈體她已經許久沒有感覺到疼痛了,睜開眼睛後大驚失色,屋子裡飄著詭異的紅線,竟也沒有實體,此時的圓慧和姚婷玉被包裹成兩個紅繭,只露出頭顱,紅線已經割破了他們的脖子,血液順著紅線低落在地上,兩人竟沒有一絲察覺。
商靈離反應了過來,屋子裡面混進了妖獸,因為自己是靈體,紅線才沒有纏繞在身上,但濁氣太重,她也受到了影響。正想運功幫圓慧解開束縛,卻發現一點靈力都使不出來。
“怎麼回事?”她暗道不妙,有人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並刻意抑制了她的靈力。她在房間裡一陣翻尋,可一無所獲,眼下不能暴力割斷紅線,否則它一拉緊,圓慧就會身首異處,迫在眉睫的險境讓她難以冷靜下來,不得已唯有選擇自傷來集中精神,隨著靈體漸漸變得透明她盯上了桌上的蠟燭,眼神帶著難以置信,伸手將其捏碎,只聞了聞便確定這是專門為她所設的陷阱。
“可惡!”商靈離惱怒自己掉以輕心了,為今之計只有犧牲自己,強制啟用靈力,但代價是重新進入銀月沉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度甦醒。她戀戀不捨看向圓慧,正要發力,牆壁突然倒塌,一白衣男子提著長劍氣勢洶洶在塵土飛揚中一躍而入。
是敵是友,一時難以辨認,商靈離僵在原地,死死盯著來人。
紅線受到干擾,不斷收緊,圓慧和姚婷玉因為血液被大量抽出,感覺極為難受。
玉面狐狸也顧不上對商靈離的好奇,劍指紅繭,只一下就撕開了口子,姚婷玉陷入昏迷中,一脫離紅線便向下掉落,玉面狐狸忙飛身將人接住。
“沒想到幾百年後能再見到巫靈族人。”他饒有興致地看向商靈離。
圓慧此時的臉色越發蒼白,商靈離見玉面狐狸沒有救下他的意思,也就不作搭理,咬咬牙打算自我犧牲。
“真是急性子啊,”玉面狐狸打斷了她的施法,“你可欠我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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