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吧,那勢必要和陽城官署接觸,可若不幫,城外那些災民又當如何,若是放任他們不管,誰知道不會不會突然暴起,將瘟疫散的越發開……
厲玠見她眼中露出兩難之色,嘴角微垂,不由露出一抹苦笑,音質微啞,帶著幾分歉疚的意味,道,“是本王為難你了。”
“王爺言重了。”江舜華無聲的嘆了口氣,朝她攤開一直手,“你將信物交給我,我讓人去尋陽城知府來。”
“有勞!”厲玠說著,取下拇指上一隻羊脂玉扳指,遞給江舜華道,“你讓人將這只扳指給陽城知府看,他自會帶人隨你來。”
江舜華接過扳指,微微頷首,轉身朝外走去。
回到主居,床上的楚九正好睜著眼睛。
江舜華面上帶著幾分為難,將答應厲玠的事與楚九說了一遍。
楚九看了眼她手中的羊脂玉扳指,靜默許久,才啟唇說道,“只是送信並不能解決問題,不如我讓青衣衛將刺殺越王的那些人斬草除根?”
江舜華聞言一愣,“你當真願意?”
楚九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陰沉,“他們見過你的真容,原本就不該活在世上。之前沒有動手,是因為不確定他們的身份,現在確定了他們的身份,也許裡面有見過你的人呢……左右都是要出動青衣衛,那就讓他們多做一件事。”
江舜華點了點頭。
楚九朝她伸出手,“扶我起來。”
江舜華依言向前,扶著他朝外走去。
到了外面,楚九迎風站在簷下,打了個手勢。
下一刻,在暗中放風的青衣衛立刻現身,在楚九和江舜華面前單膝跪下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楚九眉眼微沉,將要辦的兩件事說了一遍,又將玉扳指給了青衣衛。
青衣衛領命退下,很快消失在暗處。
江舜華回頭看向楚九,在他緊繃的面容上停頓了一刻,道,“外面風大,我扶你進去。”
楚九點了點頭,將手搭在江舜華胳膊上,一步一步朝裡走去。
半個時辰後,廂房中,厲玠面無表情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白韞歡,問,“你的父親可是前潯陽知府陳治?你的祖父可是前朝殿前大學士陳鳴?”
白韞歡聽到厲玠的問題,一臉驚訝的抬起頭道,“王爺認識家父和祖父?”
厲玠看到白韞歡的表情,便知自己沒有認錯人。
他點了點頭,“有過一面之緣,你和你父親長的很像。”
白韞歡聞言,淺淺的笑了起來,“王爺說的是,妾身和父親以及祖母的面容皆有六七分相似。”
厲玠“嗯”了一聲,覺得有些乏了,便沖白韞歡道,“你去廚房看看,楊姑有沒有將藥煎好。”
“是,王爺!”白韞歡溫溫柔柔的應了一聲,福身朝外走去。
廚房中,楊姑正守著藥爐,看到白韞歡進來,她笑眯眯的叫了句“韞歡”,又說,“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怎麼還到廚房來?”
白韞歡笑笑,“是我們爺讓我來看看藥煎好沒。”
“這就好了!”楊姑一面說著,一面去碗櫃拿碗。
三碗水煎成一碗藥,藥倒進碗裡後,白韞歡想接過,楊姑卻沒有遞過去,而是笑著道,“姑娘現在身份貴重,哪裡能做這些粗活,還是奴婢幫您端過去罷!”
白韞歡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身份,到底沒有逆了楊姑的意思,她走在前,楊姑端著託盤走在後,出了廚房往廂房而去。
到了內間,才接過藥,走向床榻上的厲玠,柔笑道,“王爺,藥煎好了。”
厲玠一手撐著,勉強坐起身,骨節分明、修長如玉的手朝白韞歡伸去,要接過藥碗。
白韞歡抿了抿唇,眼底閃過細細碎碎的愛慕,看著面前男子眉心的那一點硃砂痣,道,“還是妾身喂王爺罷!”
厲玠脾性向來溫和,聽她這般說,也沒有在堅持,在白韞歡將藥吹涼遞過來時,緩緩的張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