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她一直不肯拿出來呢?”
“你不懂……這女人,一旦失了身子,心便也跟著過來了,到時候朕便是不求,她也會將傳國玉璽捧到朕面前來!”
“陛下說的是……奴才這無根之人,是不懂女人。”高敏功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著,附和道。
新帝眼底眸光越發狠辣。
總有一天,他要讓這個女人跪在他腳下求他寵愛於她!
到那時,今日受所的種種,他定千倍百倍的從她身上討回來!
一刻鐘後,新帝才將渾身的陰厲之氣收起,帶著一身溫和的儒雅朝外走去。
外間,江舜華已經布好膳。
看見新帝過來,她蹲身行了半個福禮。
新帝這下沒有再碰她,只是淡淡叫了聲起,然後便引著她在膳桌旁落座。
江舜華心中記掛著外祖母,面對滿桌的珍饈,並沒有多大熱情,只隨意挾了幾口菜,喝了些酸筍鴨皮湯,便擱下筷子。
新帝見她眉眼之間略帶恍惚,也擱下筷子,關心了句,“胃口不佳?”
江舜華搖了搖頭,藉口道,“怕積食,我晚上一向用得少。”
新帝“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等用完膳,天已經黑透。
因著黃昏發生的流血事件,新帝這晚倒是沒有留下,用完膳,歇了片刻,便回了帝王所住的養和殿。
江舜華送了新帝出門,便開始漫長而焦灼的等待。
她無法想象,外祖母在天牢中到底吃了多少苦,更無法想象,當外祖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會如何看待她。
她站在德音殿外,不顧宮女的勸阻擔憂,引頸望著……
一直到一個多時辰後,將近亥時正時,才將人等到。
眼看著不遠處提燈的侍衛朝德音宮的方向走來,她眼眶一酸,拔腿直接往來人的方向跑去。
“公主……”宮女瓊花驚叫著,忙提燈追了上去,一面小跑一面在後面提醒,“天這麼黑,公主仔細腳下的路……”
江舜華根本聽不到瓊花的聲音,她越跑越快,直到停在那頂樸素的轎子面前。
“江公主……”提燈的侍衛看見她,忙拱手行禮。
“外祖母!”
江舜華沒有理會侍衛,直接朝已經落地的轎子走去,嗓音沙啞,帶著難言的悲痛,失聲叫道。
下一刻,轎簾掀開,一個滿頭銀絲,額角烙著奴印的滄桑老嫗從裡面顫顫巍巍的走出。
待看清江舜華後,她眼中露出一抹悲痛,含淚叫了聲,“心肝……”
江舜華被外祖母額頭上的奴印刺紅了雙眼,她顫抖著朝外祖母走去,猛的撲進她懷中,死死的抱著她,哭道,“外祖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才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是她的錯!全是她的錯!若非她當時鬼迷心竅,非厲珣不嫁,母後就不會對姜昭出手,厲珣也不會為了給姜昭報仇而興兵造反!
若是厲珣沒有造反,她外祖母便還是承恩侯府尊貴的老封君,絕不會淪落到眼前這個地步,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要被打入天牢……被烙上恥辱的奴印!
江舜華愧疚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大周亡國後,她第一次大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這之前,連死都不怕,但是見到外祖母後,卻怎麼也止不住心酸和委屈,就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