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石村,坐落在牛首山西南側。牛首山地勢綿延起伏,山上有著茂密的參天枸樹,樹幹高聳入雲,枝繁葉茂,其樹根粗壯如牛,更是盤根錯節。往東一百一十里,是座石山,山上有許多的白色巨石,形狀各異。
關於牛首山的來歷,活了百年的老人也只是從孩提時代從祖祖輩輩那裡聽聞的,山上野獸出沒,到處充滿了擇人而噬奇花異草。村裡的狩獵工具陳舊老式。鮮有村民敢深入。經過村落幾輩人的探索,也只能在外圍捕獵諸如兔子,野豬之類的。這還是在付出了無數先輩的鮮血下,開闢出來的山路。
洗石村裡人丁還算興旺,據老輩人說,第一任村長帶領著遭受山賊流匪迫害的村民們來到此處定居,途中接受了很多流民,大多數是地地道道的百姓,耕耘了一輩子,都是些糙人,只懂得耕田放牧。迫於生計,只能不斷的遷徙。隊伍就這樣慢慢的壯大起來。如今村子已經繁衍到百戶人口。
村裡的人都很淳樸,鄰里之間經常走動幫助,只是最近幾個月來,牛首山經常傳來野獸的嘶吼,其音如雷。村裡的狩獵隊已經很久沒有去外圍打獵,家中的女人都擔心會出什麼事情,村長與眾人商議之後,決定暫時停止狩獵。好在家家戶戶都會將往常分配到的食物風乾,留著以備食物短缺的時候。
“哥哥,來追我呀,來啊,陪淺淺玩。”銀鈴般的笑聲從村裡傳出。大人們看見孩子們你追我跑,歡聲笑語,彼此都流露出微笑。
“你們看,又是那個啞巴,他來到我們村子以後就沒聽他說過話,他爺爺又是個瘸子。哈哈,怪不得他們在一起相依為命。”一個還穿著開襠褲的小胖子,帶領著一群熊孩子。孩子們都以他為中心,村裡什麼都好,就是常年酷熱難耐,即便是已經七八歲的小孩,男孩子還依然穿著開襠褲,女娃娃們還得圍著粗糙的麻布,雖然有些笨重,好在透氣。
“小虎,你又在欺負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只看見一個腰粗臀胖的婦人,上前揪著小胖子的耳朵擰了半圈,疼的小胖子頓時眼淚珠打轉。
被欺負小男孩,還是無動於衷地坐在村口的樹下。村裡的大人一陣嘆息,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這麼小就沒有了父母。還是個啞巴。村裡的人生活都是互相幫助,狩獵回來的東西都是公平分配,這樣的生活環境下,沒有什麼競爭,自然鄰里之間關係和諧。
小男孩出神的望著遠處的牛首山,在自己的那個世界,可能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樹木吧。這個世界應該不是地球了吧,這裡的人衣服穿著從來沒有見過,就算自己前世知道的那些土著也不是這樣的。好在,他們說的話自己可以聽得懂。
小男孩自然就是光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他一開始以為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了,慢慢地就發現自己錯了,這個世界竟然也有太陽,年紀還小的時候,沒法觀察的更多,感覺自己的意識就像是被關在囚籠裡一樣,看見的東西都隔著一層霧。難道每個死了的人都會來到這個世界再活一次?壓根就沒有陰曹地府。那爸爸媽媽會在這個世界等著自己嗎?像自己這樣還擁有著前世的記憶嗎?
光翟搖了搖頭,苦笑。自己前世好歹也是個大學生,怎麼可能有轉世投胎的說法。更何況還投胎到了自己不認知的世界。這一世的父母,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沒有他們的印象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村裡的孩子都開始回到各自的家裡去。光翟停止了思考,向著村裡走去。
“回來了,吃點東西吧,今晚再給你講講爺爺年輕的時候修仙的故事。”一個瘸腿老人一搖一拐的從屋裡走了出來。頭髮稀疏,長滿了皺紋的臉上拉出了一道笑容。老人就是跟光翟相依為命的親人。據老人說,自己就是他撿來,五年前兩人來到了這個村子。
光翟淡淡地回答了一聲“嗯”,每次聽老人說故事,他就感覺到牙疼,雖然自己小時候讀過不少鬼怪異聞,聊齋志異啊、西遊記啊,但是誰都知道那只是傳說,再說了,他在這村裡生活了五年,五年來,村裡除了身體壯實、會點手腳功夫的年輕漢子,哪裡有人聽說過傳說中的仙人。
一口一口地咬著手上硬邦邦的肉乾,就正襟危坐地坐在老人的身邊。
老人也不理會他的冷淡,這孩子自己撿來的自己清楚,從小就很少說話。再說了,小孩子嘛,沒有父母,撿來之前估計受了不少罪,這樣想來也是正常的。老人咳嗽了一聲。
“咳咳,爺爺年輕的時候,那可是我們宗門的天才翹楚,那時候的五峰大比,嘿嘿,我可是進了前三甲的,多少妹子為哥瘋狂,多少長老送禮來巴結我,我都不屑一顧,哼,我輩修仙自然是心無旁騖地追求長生之道,那些人也配稱為仙人?你小子知道什麼叫仙人嗎?天地之大,我等可去之,妖魔鬼怪,我輩皆斬之。”
老人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慷鏘有力,神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捋了捋鬍鬚。
“那你現在不還是個糟老頭嗎,你那麼厲害為什麼腿都瘸了,你的法術呢,你的飛劍呢,你拿出來證明,我就相信你是仙人。”
光翟搖了搖頭,嘴裡輕輕地嘟囔,中二老頭。本來打算不再言語的他,看見老人目中閃爍的精光,打趣地說。
老人氣急,轉念一愣,這小子五年了,第一次開口和我老人家說這麼多。轉性了,到底還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