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風在武皇落座後片刻便趕到了,自也是帶了大批柔然貢禮。
滄月離鄉多日,多少有些想家,見到滄風,瞬間變成了小姑娘一個,擠到滄風的懷中嘀嘀咕咕的說話,說的還是柔然話,除了簡洵夜和簡少卿能聽懂幾句,旁人都聽得一臉懵『逼』。
長公主便有些不快,“這兄妹倆真是沒有教養!有什麼話不能等正事兒辦完了私下裡再說嘛?”
武皇卻笑道,“他們兄妹許久未見,互相想念也是正常,再說他們也不懂得中原的禮節,不必掛懷。”
皇后在一旁冷冷笑道,“許是高麗的規矩比大月還大吧,長公主在高麗做了二十年的王后,入鄉隨俗了也是有的。”
長公主回來以後,什麼事都要管,手伸得比腿還長,而且一點兒也不把皇后看在眼裡,每每和高麗國君拌嘴,還要皇后出面去勸和,皇后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偏偏武皇還總是護著她,這會兒趕上武皇也在懟她,皇后豈能不抓住機會跟著挖苦兩句?
長公主一聽武皇夫『婦』兩個合著夥兒的說自己,頓時就受不了了,“本公主在高麗做了二十年王后不錯,可是本公主已經做了大月快四十年的長公主!規矩什麼的,本公主自是比你這個只做了二十年的皇后要懂一些,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都可以來請教本公主!”
皇后憋下一口氣,笑道,“是,皇長姐的教誨,本宮自然是要謹記在心的。”
長公主一拳頭打到棉花團上,攻也不是退也不是,氣得臉『色』發白,心想我連我這個當皇帝的弟弟都可以耳提面命,還不能教訓你這個弟媳『婦』兩句了?
正想再狠狠批評皇后兩句,高麗國君卻在一旁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長公主怔了怔,知道高麗國君這又是在表達對自己的不滿了,只好忍了下去,坐在一旁不說話了。
這時滄月和滄風也敘完離情了,滄月天真爛漫,自然想不到郡主為上,只拉著滄風走向簡少卿面前,“哥,這就是我的如意郎君!”
滄風上下打量了簡少卿一番,豎起了大拇指,“阿妹的眼光,果然不錯!與簡洵夜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人物!”
滄月嘻嘻笑道,“簡少卿是簡洵夜一母同胞的哥哥!”
滄風訝然,“怪不得呢!原來是一個窩窩出來的金鳳凰!”
皇后見柔妃的兩個兒子都定下了極好的親事,自己的大皇子卻是少年早夭,連個未亡人都沒留下,更別說一男半女了,不由心中憤憤,冷冷看了柔妃一眼,“柔妃的兩個皇子,果然都是極好的!”
這麼一說,簡擎宇的生母德妃、簡紫陽的生母文妃便都有些不快了:怎麼滴,柔妃的兒子極好,我們的兒子就不行了?
瞅著空兒都對著柔妃翻了個白眼。
柔妃知道這是皇后故意給自己拉仇恨,好在她也不在意,依然是淡淡的。
長公主平時跟柔妃也十分不對付,剛才惹皇后懟了一句,這會兒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便趁機幫腔道,“這柔妃啊,平時不吭聲不吭氣兒的,偏偏就是會生養,能養出兩個這麼爭氣的皇子,禮數方面,差一點兒也都沒什麼可說的了。至於皇后……哎喲喲,也是皇后的傷心事,就不提了。本公主那大侄子喲,命苦啊!”
言下之意:人家養倆兒子都能養的好好的,你怎麼養一個兒子還給養死了?
皇后出身大月最古老的貴族世家獨孤家,是大月有史以來的第一代帝王世家,經歷數代帝王變遷,獨孤家雖然被才人輩出的其他家族取代了皇位,卻也明哲保身,出過數十位皇后,是名副其實的貴族,到了武皇這一代,武皇為了集權,將各個貴族家族的封地全都收回,獨孤家雖然出了個皇后,卻也沒有逃脫漸漸落沒的命運,而皇后的父兄都是前朝老臣,身份愈加敏感,皇后雖然不是賢能之輩,卻知道避嫌,便讓父兄叔伯全都主動請命分散到全國各地了,如此,尚還能保住一個富貴平安的生活。
但是風光了數十代的家族,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認命?
獨孤家那些曾經執掌過權力的老人們,沒有一個不想重回盛京攪弄風雲的。
而他們的希望,也就全都寄託在了——中宮皇后獨孤慕楠的獨生子簡天佑身上了。
只要簡天佑能成為儲君,執掌朝政,他身上流著一半獨孤家的血,還能不提拔獨孤家族的人?
皇后何曾不是對簡天佑寄予厚望?
誰知道簡天佑自幼體弱,喘口大氣兒都怕上不來,饒是如此,整個獨孤家族也沒有放棄過希望,直到簡天佑病重,又被葉黛玲一劑壁虎毒汁催掉了『性』命,整個獨孤家族才是真正的偃旗息鼓,由失望跌入絕望!
簡天佑的死,不止是一個皇子的死,更是一個古老貴族徹底陷入落沒的標誌!
簡天佑,是任何人都不能在皇后面前提及的痛!
長公主跋扈慣了,忽略了爛泥也有三分硬『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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