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倒在手上幾粒安眠藥,幹嚥了下去。
這兩周太過依賴藥物,身體已經有了抗藥性,安眠藥也不管用了。
一閉上眼,不是波濤洶湧的海面,就是一線戰場的轟炸。
更恐怖的是,每次都是厲時梟的九死一生。
腦子都要炸了。
第二天一早。
心理醫生首次接到了祁兆煦主動打來的電話,他說自己真的有病,一點都不帶犟的。
心理醫生是個中年女人,長相給人一種很溫柔的美,一點鋒利性都沒有。
她笑吟吟道,“祁少,最近的睡眠時間可以透露嗎?”
“最多五個小時,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腦子裡會反複出現我無法接受的畫面,這種症狀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的。”
祁兆煦也很費解,繼續說,“我之前從未因這些畫面而失眠。”
他難得能配合一次講述自己的事。
“半個月之前,是否有出現讓你覺得安全感很足的地方,或者是人?”
安全感?
祁兆煦怔愣了一下,是人,他之所以沒有産生心理陰影,是因為所有的安全感,都來自厲時梟。
他確定厲時梟活著,並且就在自己身邊。
如今離開泰蘭德之後,心裡就開始亂成了一鍋粥,有時候甚至極度的想厲時梟可以抱他。
醫生見他不說話,就大致猜到了。
她道,“你很有可能把當時的人或物,當成了自己的藥,只有待在他身邊,你的心才能安穩。”
祁兆煦垂眸良久,一直都沒說話。
那種表情,是心理醫生第一次見,平靜的瘋感,明明是眉心痣的佛性,他卻嘴角微啟,表情陰鷙。
“能暫時戒掉嗎?”
戒掉?
藥?
醫生不語,只是一味的開藥。
“這些,一日兩次,按時吃,會盡量穩住你的情緒,還有,多接觸一下人轉移視線也挺好的。”
林願來敲門時,心理醫生恰好從別墅離開。
她扭頭看了一眼,隨後看向屋內的人,催促道,“祁兆煦,你丫的怎麼還沒換衣服呢?”
祁兆煦覺得煩,本想關上門,今天繼續宅一日。
但林願不給他機會,不僅闖進了他的屋子,還把窗戶開啟透氣,讓陽光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