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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離入宮後,閑來無事,先去?了?校場。果然那?些年輕的公子哥們都?齊聚在一處,鬧哄哄的,似乎在爭吵著什麼事務,大統領不在,沒了?管束,一個個都?都?放鬆得?很。
遠遠有人將他瞧見,招手喊他:“阿離!”
也不管其他人了?,親親熱熱的跑過來:“你居然還過來了??我以為今天你又溜了?呢。”
寧離“咳”了?一聲:“我在天子近前侍奉,怎麼能算逃班呢。”
楊青鯉點頭?:“是,是,我都?知曉的,你在侍奉陛下。”
寧離:“……”這語氣怎麼聽著怪怪的呢。
他先前在想以音律入道的法門,說不得?可以向楊青鯉請教一番,只?是看著當時在湖邊的場景,恐怕已經是用不上的了?。
他說:“你聽過《永遇樂》這曲子麼?”
楊青鯉道:“自?然。”
寧離又道:“那?這曲子可有與蕉葉相關的?”
楊青鯉冥神細思,隨即作罷,誠懇道:“不若你去?崇文館問問?”
寧離:“……”可別!他對崇文館敬謝不敏!
來奉辰衛之前裴昭還又問過他一次,要不要去?崇文館上學?,這樣不必當差,只?考校些功課……寧離連忙拒絕了?,頭?搖的跟撥浪鼓也似。
楊青鯉道:“崇文館裡?也有厲害的琴藝先生,你可以去?請教一番。我雖然懂些音律,但?敘州的調子,都?是我們那?邊唱傳的,到底和?建鄴不一樣。”
寧離說:“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也只?是有那?麼一點點好奇罷了?。蕭九齡說向他藉藉雅蘇,想必那?借,應是很有一些淵源的,這不,寧離將雅蘇借出去?,自?己?又一個人了?。
“你們倆在這兒說什麼悄悄話?”旁的那?些少年郎君們湊了?過來,笑吟吟的也給寧離打招呼,“我們正在演練雁形陣,寧世?子一會兒要來麼?”
“雁形陣?”寧離有些糊塗。
楊青鯉道:“唔,今日?是要演練陣法的,也不拘著人數,你來之前我們剛演完一節,正好歇歇。上午演練就算結束了?,下午要去?讀兵法……”他朝湊來的人搖頭?道,“去?去?去?,邊兒去?,一會兒該去?用午膳了?,哪兒還有力氣再來演練。”
顯然,楊青鯉在奉辰衛裡?過得?不錯。寧離本是與他一道過來,自?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人影也不見。楊青鯉卻沒撤,勤勤懇懇的上職,虧得?他脾性好,天生外向,很快就和這些年輕人打成一團。
奉辰衛裡?雖然有許多世?家子弟,但?一入宮城,便是天子侍衛,並不許再叫人伺候。從前前呼後擁,此刻卻只得自力更生。
冬日?雖然晴朗,但?校場空曠,一陣陣風撲刮過來,吹得?麵皮發冷。
“唉,今兒風怎麼還這麼大……”
“今年雪下得?久哩!冬天來得?晚,這不去?得?也遲。”
“下午兵法是哪位先生來講?”剛有人問,立刻有人笑道:“你 怕是半點沒聽!哪兒有什麼先生過來,是要我們去?崇文館的!”
“先填填肚子罷,不知道今天膳房又做了?些什麼菜。”
“甭管,鐵定沒滋味!”
一群年輕人嚷嚷著,結隊朝著校場外走去?,笑笑鬧鬧。寧離覺得?新鮮,便也跟在一路,他自?來了?奉辰衛後,還是頭?一遭和?眾人一道去?用膳。然而出去?了?卻見笑鬧聲微靜,寧離正奇怪,轉眼看見一個深青衣服的內侍,正候在道旁。
那?臉目並不陌生的,寧離認了?出來,是在式乾殿裡?當差的內侍。
小內侍張望著,似乎在尋什麼人,見得?他時,面上頓時一喜,連連喚道:“世?子殿下!”
在場的世?子有很多,一根樹枝掉下來都?能砸到七八個,但?是能夠被稱為“殿下”的,只?有一位。
眾人無聲,如水波般讓開,早將那?條路讓出來,卻悄無聲息的觀察著這處。
那?小內侍道:“陛下知道世?子今兒入了?宮,體諒您辛苦,特意讓您過去?一道用膳呢。”
寧離微微一愣,看向一側,楊青鯉沖他點點頭?道:“快去?罷,別教陛下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