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瑜三人聽聞此言,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怒意。
作為崇山學子,他們自有幾分文人的風骨。
十三皇子此舉,不就是以勢壓人的行徑嗎?
人性往往如此,總是傾向於支援弱勢的一方。
謝觀雖是謝家庶子,身份比他們還要低下,但此刻卻成了他們“同仇敵愾”。
面對一位皇子的逼迫,且這位皇子背後還站著大權在握的燕王,三人雖心中憤憤不平,卻也不敢輕易開口。
周允兒美眸之中,怒氣衝衝。
陳牧目光掃過眾人,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最後停留在謝觀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傲然與輕蔑。
“謝觀,如何?”
“你若肯為本王作詩,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
“要是你作得好,六哥府中還有幾個清客的名額,你若是求我,便讓你去當差?”
陳雍輕聲提醒道:“十三弟,你莫非忘了,觀公子尚未開蒙,不過是個學童,還未曾有功名在身呢。”
陳牧卻只是淡然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怕什麼?六哥家業龐大,養幾個閒人又有何妨?”
袁玥依舊磕著瓜子,目露好奇的看著對面的少年。
這位十三皇子的話語中透著一股莫名的輕蔑。
眾人見此心生感慨,這類事情在汴京司空見慣。
有才華又能如何,九大姓從不在乎!
謝觀雖剛剛以三首詩詞名動汴京,本應是春風得意之時,然而陳牧此言一出,明日汴京城中必定又是流言四起,風言風語不斷。
若這詩才出自汴京九大姓的子弟之手,必定是高朋滿座,歌舞昇平,眾人紛紛前來道賀,推波助瀾。
若是,並非九大姓之後,便難逃這般折辱。
九大姓的門閥高聳入雲,規矩森嚴,寒門子弟即便才華橫溢,也難以跨越這道鴻溝。
張源來望著十三皇子身上那繡著金龍的華貴錦袍,心中生出感慨,回想起這些年來在汴京的種種際遇。
他一個毫無背景的外鄉人,憑著幾分莽撞闖入汴京,本以為自己才華定能在這繁華之地出人頭地。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汴京城中,九大姓的門閥勢力根深蒂固,朝中官職、京師生意,無一不被他們牢牢掌控。
這些年來,他磕磕絆絆,不知撞破了多少南牆。
像他這樣的寒門子弟,只能仰仗九大姓的鼻息,卑微地生存。
陳牧見謝觀神色平靜,目光掃過他們三人,既無畏懼,也無討好之意,彷彿全然未將他的言語放在心上,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不悅。
“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雍卻適時打斷道:“十三弟,且慢動怒。”
他轉向謝觀,溫和一笑:“觀公子與雲芝交好,也算是我的朋友。”
“十三弟,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作罷?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在魚龍街的那處馬場?”
“哥哥送你如何?”
陳牧眉頭微皺,他並非不學無術的皇子,相反,他十歲便隨六哥燕王從軍投身行伍。
而這位十一皇子陳雍,母親是宮中的貴妃,母族乃是蘇相扶持的北方貴族,雖不及九大姓顯赫,卻也權勢不小。
陳雍在二十多位皇子中,以家資豪富聞名,也是獨子,加上身體從小體弱多病,深受母親寵愛。
在寸土寸金的汴京之中有著多處資產。
燕王近日派人給陳牧送來了十幾匹從北方長生天運來的名貴寶馬良駒。
陳牧極其愛馬,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