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的話繼續道:“已經足足五日,進的糧食輜重無數,白米堆成山,油鹽積成河。”
拓拔術朝聞此,不禁喟然長嘆:
“太倉不除,吾心難安,夜不能寐矣!”
周天展開地圖,眸光聚焦於那許州之地,名曰“太倉”之所在。
許州本就地勢平坦,就算是修建的太倉也不過是平地修建“無險可守”。
若論博州,尚有水路縱橫,雖可築護城河以增防禦,卻也是繁瑣之事,費力不討好。
此二州,皆非有著地利。
因此北風只好捨棄掉,退守越州原崇城,實乃無奈之舉。
此時,有老將沉吟出聲。
“然,陸沉此舉,輕易暴露糧草所在,豈非大疑?”
此乃兵家之大忌!
更甚者,秋收之後,猶自明目張膽,將糧草運送入“太倉”。
晝夜不息,夜色中運糧的隊伍,火把連綿,猶如火龍游弋。
博州二十萬大軍糧草,亦自太倉而出。
眾人聞言,心照不宣,皆揣測此乃陸之沉此舉,意在誘敵出城。
拓拔術朝亦低頭沉吟,陸沉近六月之舉,實難捉摸。
初時,大軍渡河未竟,卻屯兵聚會,令人費解。
繼而,竟遣半數以上燕北軍投身農事,許州之地,幾無防備。
都是露出的明顯破綻!
而原崇城則眼睜睜看著陸沉悠然屯田。
春播一粒子,秋收萬顆米。
時至今日,太倉糧草充盈。
燕北軍解決了糧食問題,戰事綿延,似乎未有盡頭。
北風雖早有預見,城中藏米萬頃。
但見陸沉出兵至今,自給自足,國力未損,心中難免不甘。
半月前,皇兄書信傳來,言及
“勿急,戰事持久,長此以往,勝者必為北風”。
然而!
在場眾多年輕將領,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憤懣。
數次良機,皆未出兵,六個月來,北風對燕北軍之懼,已悄然消散。
何勝,作為周天成的心腹愛將,多次請纓出戰,卻均被周天成制止。
軍中上下,周天成威望深重,他不開點頭,無人敢輕舉妄動。
此刻,主位之上的周天成依舊沉默。
拓拔術朝緩緩開口:
“太倉既為軍中糧草之根本,陸沉豈會不加重兵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