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將湯鍋放在爐上,就聽到哐哐的鋼鏰響,一大一小兩乞丐十分熟門熟路的進來,放下袋子,裝湯坐下喝湯,動作一氣呵成。
既然有求於人,我也十分上道的燒水煮餛飩,不過有前兩次吃虧,我從頭到尾都守著鍋,手摁在鍋蓋上,看著老乞丐道:“我這蛇胎能生下來嗎?回答我,就給你吃,不答就在這鍋裡煮爛也不給你吃!”
“咂!咂!”老乞丐喝著湯,看著我搖頭道:“你比你娘和你外婆可潑多了,知道昨天這小子幹嗎去了嗎?”
“我這蛇胎能生下來嗎?”我努力不被他的話所迷惑,死死的摁著鍋蓋,一字一句的問道。
這老乞丐走南闖北,連秦姑婆都要等,還刻意交待我,明顯身份特殊,最氣人的是這貨滑頭得很,第一次我話都沒問出來,他撈著餛飩就跑,第二次居然直接支開我偷了,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被他忽悠了。
“蛇胎啊。”老乞丐端著湯碗喝了一大口,嘿嘿地道:“人蛇共種生蛇胎,有違天道亂輪回。不過昨天這小子可是看到一個奇事啊,好像就是你昨天的那個春姐吧?她跟一個叫婉姨的碰面,她還從下面了一條蛇,遞給那個婉姨,不知道是不是也生的人蛇共種啊?虧得是這毛孩子看,老頭我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長針眼!”
我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強撐著口氣看著老乞丐依舊一字一句地道:“我這蛇胎能生下來嗎?”
“姐姐!”那小乞丐端著兩個空碗走過來裝湯,朝我搖頭道:“那個婉姨跟你挺像的,而且那春姐下面的蛇好怪喲,沒有鱗還是黑色的,看上去好嚇人啊!”
無鱗黑色?春姐?畢麗紅——
我猛的想起當初對蛇研究很透切的蘇閩說過的話,禍蛇黑色無鱗,需要極多的男子精華,所以他十分肯定畢麗紅子宮裡的不是,那麼春姐?
婉姨?難不成是我娘遊婉?她跟春姐認識,那麼春姐真的是七妹嗎?
她又要禍蛇做什麼?
“快跑!”
還沒等我想明白,身子就被小乞丐撞開。
跟著就見老乞丐端著鍋,灑開腳丫子就跑,連那裝著鋼鏰的破爛搪瓷碗都沒有要了。
我還沒來得及叫,就見一大一小已經拐過巷子了,這種事情明顯沒少做,所以跑起來極溜。
唉,話沒問著,連鍋都被端了,我只感覺無比的無力。
雲長道去了何家,如果兩乞丐說的是真的話,那麼春姐在造禍蛇又是為了什麼?
那個婉姨是我娘,還是巴蛇骨洞的那個遊婉,或者說是其他同名的人?
“十萬!”突然一個檔案袋甩到我面前,跟著何秋月那張濃妝的臉湊到我面前:“我今天就要坐胎藥。”
我沒想到她來得這麼快,想朝她揮手,一抬頭,卻見她臉上厚重的粉都遮不住的黑斑,還有眼皮下面有根細若頭發的紅絲居然都探了出來,看上去好像是睫毛,卻又如同蟲子一般輕輕的扭動著。
想到昨天紙巾上那個濕濕的手掌印,以及她車裡的爬來爬去的黑影,我心裡微微有了計量。
如果只是坐胎,去醫院就行,我想何秋月就算生活再怎麼混亂,十八歲也不可能懷不上,而且她這麼心急,明顯男方也有問題。
將檔案袋推了推,把腦子裡的思路清了一下,看著她道:“說吧,什麼個情況?”
何秋月是個能在公眾場合嚷著要坐胎藥的人,加上她衣著光鮮,我坐在鎮上一個小店裡賣湯,明顯比她寒酸對了多了,所以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我高中畢業就嫁人了,是個老頭,結婚三個月了!”
說到這裡,又十分嘲諷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勸你,別以為嫁給愛情什麼的,錢才是實質的。”
“那老頭年紀太大,所以你才想要坐胎藥保證能懷上?那怎麼不去弄人工受精,比我這便宜又高大上。”我看著她眼底那還在蠕動的鮮紅“睫毛”,清了清嗓子:“你現在是貴婦,時間很保貴,請說重點。”
何秋月打聽過規矩,也知道行情,所以也沒打算瞞:“不只是年紀大,而是——”
說到這裡,就算厚臉皮如何秋月也有點慌張的朝四處看了看,等確定後,這才道:“他是做古曼童生意的。”
我聽著一驚,何秋月這時臉上閃過嘲諷:“你沒見過什麼世面,沒聽說過也正常,這在泰國很常見,國內也有很多人偷偷買回來養,很多女明星富婆都養這個,招財也好,讓自己運勢火也行。”
雖說我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好歹我也看過電視啊?再不濟,小說我也看過吧?
古曼童我還真知道,泰國正常說法是用特殊材料製成孩童模樣,再經高僧法師加持,能如人所願。
其實大多通靈的古曼童,是用嬰兒屍骨烘幹特殊處理,再經法師施法加持,用小玻璃棺材裝著請回家中,還得好好供養。
而且請古曼童還有很多禁忌,一個不好就會被反噬,當然規矩多卻還這麼火,肯定效果也不錯。
“我老公做這生意很久了,前後娶了三任老婆,都死於非命。至少孩子嗎,要不就胎死腹中,好不容易生下來也會夭折,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活到現在。”何秋月臉上帶著一種我看不明白的笑,朝我湊了湊道:“所以只要我懷了孩子,他所有的錢都是我的?”
“可你不是說他前後死了三任老婆,孩子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你懷著也沒什麼用啊?還有生命危險!”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到底那倒賣古曼童的老頭多有錢,值得何秋月花一般的年紀搭上命。
“呵呵!”她聽著我的話,卻輕笑道:“不會了。因為他就快死了,只要我懷了孩子,我就可以繼承所有的遺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