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過將它扔了,可扔不掉,想砸碎卻砸不爛,想揭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卻發現這壇子一開啟是空的。”劉三說著說著,抱著頭就哇哇的哭了起來:“昨天我已經沒有肉了,我自己能感覺得到,可就算我蹲在派出所門口她還是來了,那種被吸得皮緊緊貼在骨頭上,渾身緊繃的感覺,比讓我死了更難受!”
我聽他講外婆邪氣,心裡微微不舒服,卻突然想到村子裡似乎所有人都叫她姑婆,生疏一點的跟劉三一樣叫遊姑婆,親一點就跟村長一樣叫姑婆。
現在想來,這根本就可能不是親戚關系,而是另一種稱呼。
“有沒有其他特別古怪的事情?”白水伸手摸著那壇子,緊皺著眉,似乎也想不通。
我細細的看了一下劉三,他身上看上去沒有什麼傷口,他除了肉沒了,老了一些,似乎精神方面也沒有其他的變化。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廚房裡有近十個壇子,為什麼劉三就拿了這一個?
如果說其他的都被人搬走了,為什麼又只剩下這一隻?而又偏偏被劉三拿了呢?
他這房子又老又舊,土味濕氣都重,就算從我出生起就沒有見過野蛇,卻也知道木屋的木板下面最容易藏蛇,那壇子裡的東西說跟蛇沒關系,只怕劉三都不信吧。
當下朝劉三道:“她家應該不只這一個壇子吧,你為什麼光拿這一個?其他的壇子呢?”
劉三頓時僵住了身子,眼裡閃過羞愧的光芒。
果然有貓膩,白水冷哼一聲,緩緩的將壇子放下。
“那壇子——”劉三緩緩的閉上了眼,露風的嘴含糊不清地道:“有女人的味道。”
女人的味道?白水不是說蛇骨雄黃酒的味道嗎?怎麼兩人聞的不一樣?
我臉微微一紅,朝後面退了一步避開劉三,冷哼道:“什麼意思?”
“我常年沒有女人,平時跟村子裡那些娘們,最多也就說幾句話,聞聞她們身上的味道,所以對於女人味我很熟悉,也讓我很——很——”劉三說著說著斷了詞,有點遲疑地道:“看這壇子的第一眼,我就聞到一股很重的女人味,就好像——”
“好像你屋裡收著的那些女人衣服吧。”白水冷聲介面。
這下子我更感覺不舒服了,我也丟過衣服,還是貼身衣服,我還以為是被風吹走了,或者被貓叼走了,一想到可能是劉三偷的,我只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確定你只是聞到了女人味?”白水慢慢的看著劉三,聲音低沉而帶質問:“沒有做其他的?”
“我——我——”劉三瞬間急了,渾身發抖,眼珠子亂轉。
我想到這人的猥瑣,冷哼道:“這可關繫到你的命,愛說不說。”
“我說!”劉三這才害怕,連忙跪在地上,朝我苦聲道:“我聞著那壇子裡的女人味,就湊了過去,見壇子裡面有一雙手伸了出來,握住我——”
他說得斷斷續續,布滿老上斑,皮包骨的臉上露出難堪:“握著我那裡,那手又滑又嫩,我——”
“我被一握就出來了,那雙手就又縮了回去。”劉三這會似乎才下了狠心,眼裡帶著恨意地道:“我當時沒多想,就想著可能是遊姑婆做的什麼,她們家反正都是跟蛇交尾的貨色,我拿回來爽一爽也沒人知道,就急急的抱了回來,誰想到那女人會是來吸我的肉的!”
“一雙手?”我看著那蓋得好好的壇子,也就是說,是這個壇子找上了劉三,讓劉三帶他走。
而且壇子一再跑回劉三家木屋的下面,只是因為這木屋的木板適合蛇類藏身嗎?
可劉三又說壇子是空的,那麼這麼小的壇子裡藏的會是一條什麼樣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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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