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織女娘娘是兼職月老的嗎?這一晚上織女娘娘保佑姻緣,牽紅線的話就不絕於耳,她也是厲害了。
然而她和牛郎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餘力去管別人的姻緣呢。所以,這些也不過是人們美好的祈願罷了!
“銀心,筆墨伺候。”
銀心哆啦a夢似的不知從哪兒掏出了紙筆,我在上面洋洋灑灑地寫了幾個大字,摺好放進了錦盒。銀心這才放心地放下她的錦盒,雙手合十閉上眼誠心禱告,我也跟著她閉上眼禱告。
這時,卻聽人腳步聲漸近,匆匆忙忙收了盒子,把香案隱在草叢裡,等會兒再來收拾吧。
我和銀心裝作無事往回走,才發現此人便是剛乞巧完了的陵姑娘。是她,那還好是白緊張一場,聽說剛才她穿針穿了最多,怎麼這會兒還悶悶不樂呢?
不知道她有沒有把陸輕羽的名字放進她的乞巧盒子裡。若是有情人,倒真的希望織女娘娘能保佑其終成眷屬。
我別了陵姑娘,剛要走出假山,就被馬文才一把拉住了,不知道他要幹嘛,我把蝴蝶燈和其他一些多餘的東西都交給了銀心,任馬文才拉著我走。
他把我帶到了假山上面,我倆互相倚靠著坐著。
此時乞巧已經結束,人也都散去了。廣場上只留下未拿走的燈和沒來得及拆掉的高臺,女眷們乞巧的錦盒也都一一擺放在香案上,接受織女的祝福。
我仰頭靠在馬文才背上,天上的星星不知什麼時候布滿了整個夜空,月亮倒隱去了光輝。
假山下面,陵姑娘,荀巨伯,蘭姑娘,梁山伯,陸輕羽都一一出現,眾人的聚會散了,人們各自的故事卻在繼續上演著。
這個時候,我再沒有閑心去理會旁人。於是我端正了坐姿,認真地看著對面的人,“文才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他道:“你的問題那麼多,我怎麼知道是哪一個?”
這個家夥,明知故問。
我看了看一下子變得冷清了的廣場,嘆道:“這倒是真的驗證了那句‘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
他隨我的視線看去,無所謂地挑了挑眉,“人再多,再熱鬧,也不過是一場無聊的聚會,要散就隨它散,留不住,不留便是,我只要留住該留住的。”
我道:“可是有的東西,能留住也是那一時半刻,根本就沒有什麼是可以永遠留在身邊的吧。”
他不置可否,我心裡突然變得沉重起來,“文才兄,你答應我,以後,就算我們各奔前程,不得不分開,也要找機會常見面,好不好?”
他摟過我,堅定道:“不,我不要只是和你找機會常見面,我就是要把你永遠留在身邊。”
我無言地等著他的下文,便聽他道:“等學業完成,我就娶你回家。”“阿瀾,你可願嫁我?”
阿瀾,聽到這個名字我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是啊,我不是祝英臺,我更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不屬於這裡,我真的可以就這樣沉淪在自己和馬文才的感情裡嗎?未來,會怎麼樣?我若是就這樣留在這裡,是對,還是錯?
我未作應答,自然地靠進他懷裡,又喃喃道:“所以,那個問題的答案是‘阿瀾’嗎?”
他摟緊了我,下巴磕在我的頭頂,柔聲道:“笨蛋,你自己猜猜看啊。”
切,又跟我賣關子。我離開他懷裡,託著下巴肆無忌憚地看著他星光下的臉,一邊花痴笑著。
久了,他終於轉過眼看我,“今晚的夜色這麼好,你不趕緊傷春悲秋一下,老盯著我做什麼?”
哈,明明是他自己不好意思了。不過,此情此景…我掏出遊園得來的簫,他一見此物,臉色又沉了下去,“你還敢拿它在我面前晃?”
我眯著眼笑言,“不過一隻簫,你何必介懷,我是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見他沒有再反駁的意思,我拿好簫端正坐著,憑著記憶不太熟練地吹奏了一曲林海的《痴情冢》,有詞道:
眼裡柔情都是你
愛裡落花水飄零
夢裡牽手都是你
命裡糾結無處醒
今生君恩還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