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點點頭:“完了,剩下的交給他們處理吧。我接了個更好的活。咱們現在就去看看。”
我重新興奮起來:“又有大案子啦?”
堂哥哈哈大笑:“嗯,要賬去!”
那天,我做為馬仔的身份參與了這次要帳行動。至於要帳的過程我則不想多談,那的確算不得一段美好的回憶,並且沒有什麼戲劇性,說多了會顯得故事很水。然而,堂哥對要帳的熱情顯然比跟蹤高出許多,畢竟利潤在那擺著呢:死帳至少與債主五五分,活帳視難易程度收取百分之十到四十的佣金,這還不算尋找欠款人下落的費用。
不過,要想幹這買賣必須粗魯膽大臉皮厚,可惜這幾樣我一個都不佔。跟堂哥混了一段時間,他也覺得我真的勝任不了這個工種,索性術業有專攻,讓我專門調查婚外戀去了。經過兩年多的歷練,我已經可以在跟蹤尋人取證方面獨擋一面了。
若問我願不願意幹這行?說心裡話,一開始我只是覺得挺新鮮挺刺激的,況且當時跟我爸關係搞得很僵,不樂意再在家裡萎著等一份朝九晚五的踏實工作,以及寂寞無聊等多種理由讓我做出了留在堂哥公司的決定。然而幹這個我一直都瞞著我爸,對家裡始終是貿易公司的經理助理,堂哥首次讓我獨自辦案那天我買了點好吃的回去報喜說自己從助理升經理了。
做的時間久了雖然談不上喜歡,但私家偵探的自由與可觀的收入徹底束縛住了我。最主要的是,都以為這個行業水很深,普通人難以企及。其實它的門檻在門外面。從業者必須擁有交際廣泛的社會關係與四通八達的辦事門路。幸運的是這些東西堂哥早已為我毫無保留的鋪墊妥了,我無非只要熟練掌握一些跟蹤、偷拍、竊聽與調取各種通訊記錄的手段,再花錢發幾條垃圾簡訊、請人四處貼幾張城市牛皮癬、報紙中縫刊登幾則小廣告,自然有客戶主動聯絡我。畢竟每個人都是本故事書,誰還沒點難言之癮啊?
至於文學作品影視劇裡那些牛逼哄哄的推理技能,我只能這麼講:會自然更好,不會也無關緊要。用堂哥的話說:我們私家偵探只管取證,不管破案。取證也不打包票一定能取來。舉個例子,假如有人多心懷疑老婆在外面包了小白臉,我費一溜十三朝最終發現人家冰清玉潔,這費用該怎麼收?到不如你出錢,我替你調出你老婆的通訊記錄,你根據內容自行分析她有沒有曖昧的聊天物件,再決定要不要繼續掏錢請我拍幾張捉姦在床的照片。
當然了,來找私家偵探幫忙的委託人肯定不都是配偶出軌或者尋人的,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事,甚至還有一些刑事案件的受害者和家屬,在報警之後又以私人名義請我們來尋找真兇。我們沒有執法權,警察也不允許非官方進行刑偵活動,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堂哥一般都會果斷拒絕,惹麻煩不說風險還大。
但自從堂哥與專業要帳公司建立起了合作關係,一身心撲在替幾家民間貸款機構追繳欠款,長期遊走在山東河北等地並將偵探業務全盤交給我之後,我變得沒服沒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