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黃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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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斷氣的時候才真的死了。有人說人會死三次,第一次是他斷氣的時候,從生理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入土為安的時候,人們來參加他的喪禮,懷念他的一生,然後在這個世界上他死了,不再會有他的位置;第三次是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把他忘記的時候,那時候他才真正的死了。

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

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xue,惴惴其慄。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桑。誰從穆公,子車仲行。

維此仲行,百夫之防。臨其xue,惴惴其慄。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楚。誰從穆公,子車針虎。

維此針虎,百夫之禦。臨其xue,惴惴其慄。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淺藍色的夜溢進長窗,斟得太滿;螢火蟲圍繞著白色的宮燈不停旋轉;夢見自己小時候,夢見追逐的輕羅小扇,歌舞昇平;夢見另一個自己,兩個人的喪禮;夢見依稀光閃的延伸與熄滅;以及李柷的驚呼,皇後的悲傷回憶和片刻的愀然無語。

陽光早已褪去色彩,風也斂息,唐昭宗李曄的喪禮上,夜沉默了一切喧鬧,昏黃的燭火下只拉長兩個人的身影,無聲的落寞,莫名的哀傷。

“母後~,為什麼父王的喪禮只有我們兩個人,其他人呢。”

何皇後指節蒼白,流雲廣袖低垂,密密細針似的汗珠撲滿整個額頭,她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那目光已如冰雪,一動不動。

此時,大殿中忽然冷冷響起朱溫的聲音:“參見皇後娘娘,哦不太後娘娘。”

李柷張口結舌,匆忙叩拜道:“見過梁王~。”

“你是皇帝,你為什麼要和他行禮!”何皇後一把拽住欠身行禮的李柷,瞪著眼睛怒視著。李柷驚惶的不敢再言,垂頭不語。

“娘娘,您何須這樣,皇上他還小,好好教他便是,看把他嚇的。”

“哼,好好教他?”何皇後一聲冷哼,“依我看,王爺您還是直接接管這江山就是了,何須在勞煩我們兩母子,徒添煩憂,又幫不上王爺你什麼。”

朱溫的臉色喜怒難辨,只感到隱隱的不怒自威,森然迫人。

“唉~喲,太後娘娘您這話說的,這懿旨還是要您首肯的。”

“哦?”

“先王諡號聖穆景文孝皇帝,葬於和陵。。。。。。”朱溫說。

一股洶湧的熱浪漫過心頭,直沖眼眶,何皇後匆忙眨著眼睛,抬手用衣袖輕輕抹了下眼角。

“這些內容,你們商議以後,讓皇上按照你們所述,擬旨便是,不用向本宮請示。”

朱溫唇角淡淡噙著一抹微笑:“娘娘,您可知道傳國璽在哪?”

何皇後硬邦邦的回了一句:“本宮並未聽先皇提及此物,這是何物?”

大殿的地板上倒映著一抹沉冷銳利的光澤:“那奏章上批閱的璽印是用哪方玉璽蓋的。”

何皇後霍然抬眸,目光直刺朱溫,斷然拒絕了朱溫的猜疑:“有何不妥,從武後那傳下來的,歷代都是用他審批奏本的。”

大殿上闔然死靜。

在往後的一段日子,唐哀帝將已為梁王的朱全忠加授相國,總百揆,太尉、中書令、宣武、宣義、天平、護國等軍節度使的職務照舊,“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贊拜不名,兼備九錫之命”,基本上超過了漢初相國蕭何和漢末丞相曹操。朱全忠的身份是自兩漢以來權臣篡位的重現,其地位距離九五之尊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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