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哲俊豪朝馬車走去,忽然看到一個提劍的年輕人正朝這邊走來,要在平日,他也許會上去攀談幾句,爭取交個朋友,不過現在他完全沒有興致,他準備跟陸一飛交代幾句,讓他好好照顧壽桃,然後離開。
朱哲俊豪來到馬車旁,隔著卷簾對裡面的陸一飛說話。
朱哲俊豪:我要走了。
陸一飛:不繼續闖蕩江湖了嗎?朱哲俊豪:你說得對,這個江湖是狼的世界,可我只是頭羊。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陸一飛:名字不都是父母給取的嗎?
朱哲俊豪:我的這個名字是自己取的,我原本叫朱琦鬱,我覺得這個名字沒有俠氣,不適合闖蕩江湖,於是取了朱哲俊豪這個名字,如今看來,我還是當不起這個名字。
那過路的年輕人從馬車旁走過,與朱哲俊豪互相看了一眼,繼續趕路。
朱哲俊豪:徐一鳴,陸一飛,一鳴驚人,一飛沖天,你們都是武功高強的人,連名字都這麼像。
徐一鳴?陸一飛?
年輕人聽到這兩個名字,突然停下。
轉身問道:馬車裡坐的,可是那兩個狗賊?
壽桃見那年輕人準備動手,急忙跑到回馬車。
朱哲俊豪:你是何人?
這年輕人正是歐陽俊,父親死後,他一心找陸一飛和徐一鳴報仇,在摩雲洞花重金買了欒滄劍法秘籍,一直勤學苦練,終於練成,此次下山,自然也是為報仇而來,他找不到陸一飛的線索,正好聽說徐一鳴住在碧潭園,正準備先去了結了徐一鳴,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
歐陽俊:我只問你,馬車裡坐的,可是陸一飛和徐一鳴兩個狗賊?
壽桃知道來者不善,想矇混過關,道:當然不是,陸一飛和徐一鳴怎麼會跟我們坐一個車呢,你聽錯了。
歐陽俊:是嗎?拉開卷簾,我一看便知。
壽桃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陸一飛拉開卷簾,看到歐陽俊:是你?
歐陽俊:果真是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狗賊,你殺我父親,滅我同門,今天我就要殺你報仇,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下車受死吧!
壽桃知道陸一飛一旦下車,就會被對方看出他身上有傷,那樣就更加危險了,於是道:我勸你還是回去再多加練習,等武功再精進一些再來,不要白白送了性命,我們今天也正好有急事要辦,想要報仇,可以另外約個日子。
歐陽俊:笑話,我的欒滄劍法天下無雙,別說是他陸一飛,就是徐一鳴我也一樣能取他性命。
欒滄劍法!壽桃和朱哲俊豪大驚,他們早已聽說過這劍法的厲害。
他看出陸一飛臉色不對,再留心到三人的舉止,問道:你受傷了?
壽桃連忙否認:他沒有……
朱哲俊豪:你既然知道他已經受傷,就不該趁人之危!
壽桃差點被自己的話噎死,這下麻煩了,對方知道陸一飛受傷,豈不是更加有恃無恐?
歐陽俊:他受不受傷,我都要殺他,沒有什麼趁人之危的說法,當初他滅我滿門,也沒給機會讓我們再多練幾年武功。
陸一飛慢慢從馬車上下來,壽桃想攔住他,看他眼神堅定,只好鬆手。
陸一飛走到歐陽俊前面:想報仇,動手吧。
歐陽俊反手拔劍,平舉當胸,目光始終不離陸一飛的手。他知道這是隻可怕的手!即使對方已經受傷,依舊大意不得。陸一飛猛然振作,像是突然驅走了病魔,變了個人似的,他頭發雖然有些蓬亂,衣衫雖然有些落拓,但看來也恢複了許多平日的風采,他憔悴的臉上已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
離開摩雲洞以來,歐陽俊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劍,韜光養晦,鋒芒不露,此刻劍已出匣,所有人都驚嘆能看到它燦爛的光華!歐陽俊鐵劍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陸一飛咽喉。劍還未到,森寒的劍氣已刺碎了西風!陸一飛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背脊已貼上了一棵樹幹。歐陽俊鐵劍已隨著變招,筆直刺出。陸一飛退無可退,身子忽然沿著樹幹滑了上去……
陸一飛心中暗暗稱奇,數月不見,歐陽俊的武功居然進步如此之大。歐陽俊身體懸空,隨劍旋轉著向陸一飛刺去,飄逸的長發隨著劍術翻卷。陸一飛用劍一擋,歐陽俊再一使勁,陸一飛連退幾步,蹲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歐陽俊一步步走近,舉起寶劍,對準陸一飛的脖子,大叫一聲:受死吧!
歐陽俊沒來得及揮劍砍下,忽然驚覺身後有巨大響動,回身一看,那馬車正朝自己猛沖過來,他匆忙閃避,躲過一劫,驚魂初定,再看,那馬在即將踏倒陸一飛之前竟然被勒住,轉了個彎,朱哲俊豪從馬車上伸手一把將陸一飛擰起,推進了馬車之中。
歐陽俊再去追,朱哲俊豪快馬加鞭,馬車風馳雲卷轉瞬即逝。
歐陽俊追出好遠一段路,只得作罷,他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臉上露出必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