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中眾人之死引發了徐一鳴很多的思考,他問了自己很多問題,沒一個能答得上來。
他責怪自己來晚了,可心裡又很清楚,這些人好久之前就已經被殺,他也明白,即使真的將他們救出來,這個世界,也沒有一群傻子的立足之地。
可神棍畢竟救過他,救命恩人因為自己而死於非命,他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他知道,是林知秋幹的,如果她當時在,那麼他會毫不猶豫一劍殺了他,替地獄裡的亡魂報仇,可是她不在。
徐一鳴一聲長嘯,回聲在山谷之中久久回蕩。
埋葬死者之後,他默然離開。
一路返回,徐一鳴已經不知道,面對林知秋自己會不會下的去手。
學成曠世奇功所帶來的快樂,被親眼目睹悲慘死亡引發的悲傷掩蓋,一喜一悲,徐一鳴有些無所適從。
他想到毛頭老者,也許這個時候能和老人家聊聊天,很多疑問便可迎刃而解,他也擔心,老人家雖然武功登峰造極,可是歲月不饒人,如果有什麼不小心,那可如何是好。
他決定再去試試,希望能將老人家請回家裡贍養。
徐一鳴趕到之前和毛頭老者相遇的地方,卻不見老人去向,他四處尋找,仍然不見老人蹤影。
他站在懸崖邊,往下看,眼神裡是深深的迷惘。
他當然希望老人是安全離開的,可是一路回家,想起地獄中眾人的慘死,他總是下意識的感覺,老人已經死於意外。
這使得他的步伐更加沉重,來到碧潭園的時候,居然感受到深深的疲憊。
鳴哥?
綺夢從布莊裡跑了出來:家裡有位客人,找你的。
徐一鳴:客人?
綺夢說的客人,就是毛頭老者。
幾日前,他來到碧潭園,走進綺夢的布莊,將徐一鳴的披風展示給她。
綺夢當時就嚇壞了,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以為徐一鳴出了什麼事。
老者連忙解釋:不要哭,不要哭,你男人沒事,好得很呢。他把這披風給了我,我是先還給你?
綺夢這才抹掉眼淚,認真來看他:你是……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夏歸城的那位老人家。
老者:夏歸城?
綺夢:對啊,我們在夏歸城見過,鳴哥和你一起喝酒的,後來你還帶著他……
老者:我帶他幹嘛了?
綺夢:你還帶著他跑到河流上游去撒尿了……
老者哈哈大笑起來: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件事情,原來是和你們兩個,我差點記成了別人。
徐一鳴一聽說毛頭老者自己來了,喜不自勝,撒腿就要沖回家裡,他又想起什麼來。
徐一鳴:綺夢,今天不做生意了,跟我回家。
綺夢:啊?
綺夢沒再多問,她見徐一鳴一臉興奮,知道是件好事,徐一鳴高興,她自然也高興。
徐一鳴帶著綺夢回家,劉瘸子上來招呼:徐大俠,夫人。
徐一鳴卻沒心思跟他好好說話,隨口應付:劉大哥。
毛頭老者正在樂呵呵地指導小豌豆學劍。
小豌豆看見徐一鳴和綺夢,馬上跑了過來:幹爹,幹娘。
徐一鳴捏捏他的臉:你小子有福氣。
小豌豆:什麼福氣?
徐一鳴沒再多說,徑直朝老者走去,小豌豆還想追問自己的福氣是什麼,被綺夢拉到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