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輕輕嘆息一聲,用著平靜近乎沒有感情的聲音道:“大師兄,你這樣我有點傷心。”
“不過,卻也是有點高興的。”
畢竟應訣並沒有直接拒絕他。
他分明看不見應訣,卻是精準地抓住了對方的手,他的手從對方的手臂摸到手腕,再到手指,然後將那隻手輕輕抬高,送至唇邊,唇若有似無的吻了吻對方的指尖。
應訣的手是極好看的,骨節分明,修長有力,並不如女子般纖細,指尖卻又自帶些許粉意。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指尖,帶出一點曖昧與不捨。
應訣到底是忍不住了,嚴肅開口,“究竟是什麼毒?”
“不打緊的毒,等會血凝尊者來了,想來其會盡力醫治我,大師兄正道弟子的身份既然被發現,不若還是先回去吧,以免血凝尊者到時來找你麻煩。”
“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就算要走也是一起走。”
秦晟笑了,他臉上的紅已顯露出可怖,但他笑起來時哪怕用著秦淵的臉也帶著一股少年氣,“大師兄,你這樣我會誤會你也喜歡我的。”
“誤會就誤會好了,跟我一起走,我帶你去找清歡仙子,又或者懷夕仙子,她們兩人算是當世醫術最為高強的。”
這簡直跟在交代遺言的話,應訣是半點也聽不下去了。
“可是大師兄不是想要何陀殘卷嗎?這走了我這假身份算是徹底暴露了。”
應訣大多時候都是理智的,但此時他的腦中已經沒有多少理智可言,“那就不要了,只是一個遺跡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就不該與秦晟來走這一趟。
應訣是有些生氣的,但這怒火他一時間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結果都這樣了,秦晟反倒是愈加歡喜,就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樣。
“你這樣……”
“嗯?”
秦晟搖了搖頭,他只是覺得應訣這樣就好像對方也喜歡著他一樣。
大乘期恐怖的威壓從不遠處傳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秦晟一把抱住應訣,將人攬在懷裡好好抱了一會,鼻尖貪戀嗅聞著應訣身上的香氣,隨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他開啟房門,在其出去後那房門又猛然關上了。
秦晟離開宮殿之後,雖說瞧不見,但很快捕捉到了來自血凝尊者的恐怖威勢。
只因對方在瞧見他之後,周圍就響起了好幾道其餘東西炸裂的聲音。
“淵兒。”
對方沉沉喊了他一聲,竟是久久沒有後言。
秦晟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愈加可怕,已經不是單純的紅,此時已經可以明顯看見些許潰爛。
在鼻尖捕捉到那一絲惡臭後,秦晟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貪戀懷抱,不然就得被應訣發現了。
秦晟眨動了一下酸脹刺疼的眼睛,一滴不受控制的淚水劃過臉頰,激起一種與中毒本身完全不一樣的痛。
看來他那片面板已經爛了,除去疼還有一種如同螞蟻啃噬的痛在臉上不斷湧現,極致的癢與極致的疼交纏成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就沒有中寂滅冥毒的人還能反應如此冷淡。
血凝尊者自己便是魔族,又在血煞魔宗當了數千年的魔修,他可太清楚寂滅冥毒是何等陰毒之物,以往中了此毒之人誰不崩潰,然而秦淵的反應卻是很平靜,就好似感受不到痛一樣。
在血凝尊者長久的沉默中,秦晟主動問道:“可是寂滅冥毒。”
血凝尊者沉默了,瞧著以往疼愛的小弟子這幅不成人形的模樣,來自大乘期修士的威壓碾過整個血煞魔宗,一道除秦晟外,所有人聽得到的傳音傳至整個宗門。
“還請諸位盡快查出到底是誰膽敢毒害本座弟子,三日內若無答案,本座不介意大開殺戒,屠掉大半個血煞魔宗。”
不少打坐修煉又或者心懷不軌之人都猛然瞪大了眼睛,這血凝尊者莫不是瘋了,不過一個在外撿的弟子罷了,廢也就廢了,其竟是要他們所有人都為他這個弟子陪葬不成。
在威懾完他人之後,血凝尊者上前兩步,語調不甚在意地道:“不過是有些相似的小毒,你莫要放在心裡,本座帶你去幽蘭藥谷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