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島雄踞銀月城,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輜重補給會被佐忒斷掉,面臨著抵抗軍,狗海盜,甚至是宗教勢力的圍剿。
只能守不能戰。
所幸物資充沛,撐到大陸會武結束綽綽有餘。
但近來城外龍吟之聲震天蕩地,夜晚中營地內常有士兵驚醒,心腸崩裂。
亞蘭陸軍南征北戰,什麼陣仗沒見過?但穆隆最近屬實瘮得慌。
本來一路高歌,在穆隆橫行霸道的陸軍,一下子兩極反轉,成了甕中之鱉,心理落差極大。
這樣的情況,放在新亞蘭將近三十年的歷史內,也沒怎麼出現過,從來都是野外陣地戰橫衝直撞,鮮有敗仗。
鼎盛時期,甚至征討遠東,伐樹造船,冶金鍛刀,在天國港建立橋頭堡。
開國初期的賊配軍,自然都是沒有紀律的喋血煞星,而如今紀律化的陸軍,倒不是怕死,只是這大漠異域,甚至就在狹海以東,離亞蘭也就隔著幾個戰略緩衝的功能性小國,竟陷入如此危情。
比死更恐怖的是,日漸茁壯的恐怖夢魘,自我暗示的心理壓力,老兵還好,可初入軍隊的愣頭青,也就是殺過人的普通人罷了。
在他們看來,穆隆抵抗軍是土著蠻夷,海盜更是烏合之眾,但是……隨著兩條龍的出現,這一切都改變了。
又彷彿回到了心智不成熟時,被長輩外界警告過東海是多麼危險的地方,而那種海外異域,蒙上遠東的神秘面紗。
更是亞歷山大,輾轉難眠。
因漂流城有運河灌溉,支脈也延伸進一些地下河流,除開埋骨荒原外,只要是有人煙的地方,生存條件並沒有那麼惡劣,有著頑強的草木抵禦風沙。
雖穆隆境內的降水量不是很客觀,但也有一些蓄積湖。
銀月城正是因為城內一處形狀類似與月牙的大型蓄積湖得名。
現在城內有著三名中將,其餘大小軍官若干,還有三千人的鐵甲兵。
雖連發步槍已經被研製成功,破壞力穿透力也相當強,可哪怕是沒有魔紋迴路的鎧甲,普通士兵所著摻入魔能材料的甲冑,子彈是完全射不穿的,頂多留個印。
所以對著還是皮甲馬刀的上古時代穆隆輕騎,堪稱是降維打擊。
在銀月湖旁,這片湖曾是此地領主的私人財產,豪華府邸就修築在湖旁。
澄澈湖水倒映波光,在鵝卵石以及各種圓潤玻璃晶體的鋪碼下,哪像是什麼深陷重圍的城池,更像是悠然的海邊度假山莊。
鱷島愜意的待在遮陽傘下,躺在椅子上,還讓兩個穆隆本土美女給他揉腿捏肩,並未覆甲,只是穿著精裁的黑色軍官制服,金色短髮如鋼針般聳立。
前來述職,彙報最近局勢的中將都無語了,鱷島是真的沉得住氣。
一切本不該如此的,只要黑巖城立在那,陸軍的裝備物資可以源源不斷運輸過來,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只可惜時之劍第十八編隊的領袖太狠。
雖然沒把事情做絕,徹底撕破軍部和教廷的臉皮,但也差不多了,的確因為“意外”死亡了幾名士兵,但黑巖城,鹽湖城,以及其餘來不及回撤計程車兵,都被佐忒強行扣押為俘虜受辱。
理由是褻瀆龍主,暫且關押,待穆隆事了,再回亞蘭定奪。
過程中避免不了毆打以及重傷人員,在教派裡的暗子稱,是教皇親自敦促此事,要在穆隆狠狠打軍政府的臉,甚至要在大陸會武上狠狠打帝皇的臉。
有教皇本人鼎力支援,十八編隊領袖也不是善茬。
本來鱷島來穆隆是個撈油水的肥差,這下子變成頂鍋的苦差了。
可能是鱷島心裡也有數,由奧古斯都代理的軍事委員會,是會對各個將官負責的事宜進行綜合考核的。
也不是隻要打了敗仗就丟腦袋,而是能贏的仗都打輸了,軍事法庭伺候,輕則連降幾個大級,重則叛國死亡宣告。
鱷島現在的情況,進行考核評定的話,說老實話,除非是帝皇本人來了,換成誰都不好使,處分肯定有處分,但大將的軍銜可能還是保得住。
中將與亞蘭軍部聯絡後,得到的回覆是,永恆教派太猖狂了,已經不是一般的神棍,必須出重拳。
可是時值大陸會武,這時候去掃帝皇的興,只能說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太長。